李菊耦的臉色冷了下來,她朝著李鴻章微微一福,「女兒覺得有些累,還是先回房休息了。」
李鴻章頭,「你若是累了回去歇息就是,幼樵不是外人,原本應該見一見才好。」
「這位張世兄聽這些日子忙得很,」李菊耦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時事的無知少女,多少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女兒倒是也不去浪費他的時間了。」
李鴻章不知道菊耦的是什麼,菊耦也沒有多談,只是翩然繞過垂花門,離開了這裡,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本英國傳過來的,上面用花體英文寫著標題,標題的下面寫著中文的楷書,打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都是漢字,李菊耦撫了撫這本書,好像是自己個最喜愛的珠寶一般,突然之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悽苦和不情願的鬱悶之色,「哎,」菊耦嘆了一口氣,意態蕭索,「這位簡愛的女孩子,以前過的是苦日子,可後來呢,人家到底是幸福極了,而我這個東方的姐,錦衣玉食,現在比那簡愛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卻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呢。」
張佩倫到了花廳,見到李鴻章就準備大禮參拜,被李鴻章攔住了,「幼樵啊,咱們何必搞這一套,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請坐,請坐!」
「大人您是寬仁,學生卻是不敢放肆,」張佩倫還是跪下了磕了頭,起身對著李鴻章瀟灑的笑道,「這些日子知道大人您得升隸督,之前知道您大約忙的很,我已經很是失禮沒有前來道賀,今個過來,恭賀之禮還是要的。」
李鴻章笑眯眯的頭,「如此我倒是要受了你的禮了,」他伸手朝著邊上一讓,「請坐,今個你的口福不錯,剛好泡了一壺極好的祁紅來,你算是趕上了。」
「是,如此就叨擾了,」張佩倫坐了下來,又偏過頭對著李鴻章道,「老大人,晚間用茶,怕是會擾亂睡眠,您還是少在晚間喝茶的好。」
「不礙事,年紀大了,原本就是睡的時候不多,喝茶也沒什麼大影響,何況喝茶喝習慣了,」李鴻章笑道,「不礙事,倒是你們年輕人,喝上一,怕是晚上就睡不著了吧?」
張佩倫微微一笑,「倒也無妨。」
「聽你最近忙的很,」李三上來倒了茶,李鴻章喝了一口,「好茶,」他贊了一句,「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呢?」
「無非就是部裡頭的差事,」張佩倫道,「兵部這些日子倒不算很忙。」
「下了班後呢?」李鴻章又問了一句,「都幹些什麼事兒?聽忙的很啊。」
李鴻章又問了一句,張佩倫明白了,他有些惶恐的站了起來,「倒也沒什麼別的,尋常偶爾和同僚一起,找一些清淨別致的地方喝酒。」
李鴻章也是翰林出身,豈不會不知道這些「清淨別致」的地方,是什麼地方,若沒有別的心思,這會子倒是要讚揚一句名士風流,可聽到這樣的話,這個時候李鴻章倒是有些不悅了,他微微冷哼了一聲,「現如今朝廷許多事兒管的嚴,你也要注意著些,不要為了這些事兒惹上什麼麻煩,哪些地方要少去一些。」
「是。」張佩倫連忙道。
「你的妻子過世有幾年了,」李鴻章道,「什麼時候我幫著你張羅著再找一個,卻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兒的?起來,你這樣的才子,應該不至於沒有續弦的。」李鴻章倒是真心欣賞張佩倫,覺得他學識極佳,文章道理詩詞歌賦樣樣來得,當然當年他在南洋大臣的任上沒什麼建樹,那也是因為左宗棠的打壓罷了,單憑他上的那幾條痛陳越南重要性的摺子,就已經足夠證明他的才學了,所以後來張佩倫在李鴻章的幫助下,分潤了一些功勞,藉此回到了京中,在兵部裡頭擔任差事,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些年官運一直不通,兵部的職位坐了六年都還沒有變化。
李鴻章這會子和鄉間的媒婆子沒什麼區別,想幫著張佩倫介紹婚事了,張佩倫連忙道,「舊年拙荊過世,我倒是歇了續弦的想法,只是好好當差罷了,多謝老大人厚愛,只是學生,」他不知道想起了誰,「如今倒是還沒有這個念頭。」
「那倒也無妨,可以慢慢的尋著,」李鴻章笑道,「不急在一時。」
於是又談起了一些官場上的事兒,李鴻章想了想,「我在直隸,財計上的事兒,有杏蓀去主抓,政務和軍務上的事兒,倒是還缺一個得力的助手,天津巡
二十五連鎖反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