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璇聽的震驚,半響方道:「這翻論調,我竟聞所未聞。」
雲朝笑道:「因為我不夠高潔,沒有象高潔的那些一樣,只活三天就升天,所以還來得及和你說啊。」
劉璇原本還滿心皆驚,偏被她正經過後,突然又不正經的話,給逗的噗嗤笑了起來,想著她說那餐風飲露三天就成仙的話,更是笑了半響方停。
「死丫頭,你平日裡胡攪蠻纏舌燦爛蓮花的說著你的歪理時,我恨不得撕了你這嘴,偏生又能說也這樣的大道理來,我竟……還是想撕你了人的嘴。」
雲朝露出個很委屈的表情來:「您這話,我是懂了,左右你看我這張嘴不順眼也就是了,偏還找那麼些理由。都是姐妹,我懂!」
你懂個屁!劉璇差點暴粗口。
劉璇覺得自己一定是愛找虐,才來找她聊天的,不過還是好奇,她對賺銀子這麼有興趣,倒要怎麼賺:「別說虛的,你既說想賺銀子,倒也不能空口說那麼一聲,銀子便滾過來了,那不是你,那是招財童子呢。你想如何賺銀子?」
雲朝笑道:「天下三百六十行,其實行行皆和銀子有關,想賺銀子,做什麼都成的,但看時機對不對,適合不適合自己。」
「你這話有道理,卻還是空。」
雲朝道:「阿姐倒清醒。我說要賺銀子,可不作假,但也不全是為了銀子。銀子是死物,有時候人賺銀子,卻不是為了銀子。就如王嫂的父親秦老侯爺,他是一部尚書,管天下財物,然他天天盯著銀子,是為銀子麼?那是因為銀子的多少是國庫是否充盈的衡量標準,而國庫是否充盈,關係著大齊的長固久安,他如何不重視?我賺銀子亦是如此,不單純是為了賺銀,罷了,我說這個幹嘛?就說你要的實在話兒。阿姐你可有靠自己的一雙手,賺過自己的銀子?」
劉璇自是搖頭,賺銀子這種事情,活了十幾年,別說想,在她腦子裡根本沒有冒過這念頭。
雲朝一臉沉痛道:「我活了十二年,沒能為國家和百姓做些什麼,每思及此,傷心欲絕。」
劉璇可不信她覺悟突然這麼高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說人話!委實沒看出,你的傷心和賺銀子有什麼關係!你賺銀子,和國家百姓有什麼關係!」
雲朝道:「這麼說吧,我賺了十兩銀子,於是我去買了米,米行得了十兩銀子,給夥計發了工錢,夥計拿了工錢,買菜買肉,賣菜賣肉的商貶得了銀子,去農戶家貶菜貶豬,農戶得了銀子,可以買種子,可以買牛,可以耕種,一家人便能活下去,能活下去,就會繼續種地,種了地,糧鋪里就能進了糧食,有了糧食,可以做賣買,賺了錢,夥計就有工錢,有了工錢,就能買米買菜買肉,小貶們賣了米菜肉,就得去農戶那裡進貨,家戶有了銀子,一家人活下去就可以繼續耕種……阿姐現在知道,我賺銀子,對國家百姓有什麼用了麼?知道銀子,有什麼用了麼?這是大處,再說小處,我若做生意,需不需要用人?若要用人,是不是這些人有事可做,有錢可賺,就可以活下來?若大齊人人有事可做,有錢可賺,人人能活命,如此,各行各業各人,皆司其職,便不會有餓死的人。你知道歷朝歷代為政者,最大的理想,是什麼嗎?」
劉璇:「自是國家盛昌……」
雲朝笑著搖頭:「可國家盛昌又是什麼?是治下百姓,學有所教,住有所居,病有所醫,老有所養。所有為政者,他們終身所求,便是這樣的太平盛世啊。若一個王朝能做到如此,又何懼別人取締?」
劉璇搖頭:「你說的有道理,可,若商賈當真如此重要,為何自古以來,無論先賢亦或是如今的朝官們,人人皆重農桑?若商賈便能開創盛世,又何來的國以農為本的說法?」
雲朝嘆道:「阿姐這是問到關健地方啦。別說現在,便是千年之後,國亦需以農為本!為何?因為衣與食!衣食乃人生存的最基本的需求。沒有衣食,便沒有人,沒有人,何來的盛世?衣食皆出田畝,阿姐該明白了吧?因為我們大齊缺人,所以必須重農桑而輕商賈,商賈易獲利,人人都走捷徑,誰還去做辛苦的農事?因為沒人,只能輕商而重農。若是大齊有足夠的多的百姓,不怕無人耕種,而人人亦有田耕種,農雖亦為國之本,農為國本,這一點是不能動搖的,因為這事關整個國家所有人的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