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小丫頭悠然自得的坐在一輛破驢車上,偏還坐出了京城皇家馬車的感覺,臉上帶著笑,也不知正和那黑小子在說什麼,而她身邊的白脂,則是一臉的沉靜,仿若無人。
沒想到吃了這小丫頭一頓難以下咽的飯後,在燕家沒遇見著她,反倒在這小鎮上遇上了。
徐萇楚袖子一甩,對徐成道:「走,下去瞧瞧。」
雲朝和大牛兩人剛才了鎮上的糧鋪里,原是想買些黃豆的,不想豆子的成色沒有城裡糧鋪的好,價格也不便宜,也就沒買。
想著九叔臨去清江府時的囑咐,雲朝打算先去鐵匠鋪里看看她們訂製的工具做的怎樣了,還有石鋪也得去一趟,油坊可是定了好些石磨呢。若是油坊開工前沒打好,可是要影響油坊的生產的。
再就是,除了做豆芽和香乾要的罈罈罐罐的,她的紙坊,也需要從鐵匠鋪里打幾把大鍘刀切桑皮,她也要先訂幾把才成。若是這鎮上的做不了,還得去縣城訂才行。
結果還沒到鐵匠鋪呢,就聽後頭有人叫她:「這不是燕姑娘麼?真是好巧,沒想到在這裡遇上燕姑娘。」
雲朝正逗著她牛哥,聽到這話,回過頭一瞧,可不就是她家今天的惡客,那位姓徐的公子哥兒麼?
其實要說起來,這姓徐的好象除了穿的風(河蟹)騷些,說話油滑些,笑的賊賤些,臉皮厚了些,其實也沒什麼叫人討厭的地方,她為什麼看到他就不爽呢?這不科學!
雲朝自認自己是個特別容易與人相處的人,重生到現在,除了對她家懷揣著滿滿惡意的人,她會去主動攻擊,余者,好象還真沒對別人有過什麼陌生人之外的情緒。
這個姓徐的,莫非天生與她就不對盤?
「咦,原來是徐公子呀。」雲朝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招呼,「徐公子這麼早就回去?難道是今天我家招待不周?鄉野人家,也沒什麼好東西,若是有不到之處,還請徐公子見諒。」
明明是一臉的假笑,偏徐萇楚還看的挺順眼,大概是才剛吃的心滿意足,已經忘了在燕家那頓叫他畢生難忘的午飯,竟鬼使神差道:「叫什麼徐公子,太生份了,燕姑娘若是不在意,叫我一聲楚哥哥就是了。」
雲朝抖了抖突起的雞皮,莫名覺得有些冷:「我介意的很。」
徐萇楚:……
一直在邊上裝不存的徐成已經無力吐糟。公子呀,這位姑娘她不是明珠郡主啊,還楚哥哥,那位姑娘瞧著象是會叫人哥哥的人麼?人家背上還背著弓箭呢,您也不怕這姑娘一生氣,抬手就給您來上那麼一箭。雖然以公子您的身手,燕姑娘未必會射中您,可咱也丟不起這個人不是?
這主僕正怔愣間,前頭駕著驢車的大黑已經跳下車,指著徐萇楚大怒道:「咄,哪裡來的登徒子,青天白日,竟然敢對我家妹妹言語不敬,先吃我大牛一拳。」
雲朝先給牛哥點了個贊,做哥哥就是得這樣才合格撒,然後才示意白脂趕緊兒的攔著這傻小子。
她雖然不喜歡這位自稱叫徐萇,其實還不知道是否用了真名的傢伙,但是動手打架什麼的,就有點兒失禮了。不管怎麼說,好象她家祖父大人,還挺欣賞這小子的。
既然是自家祖父的客人,人家才從自己家出來,又被自己家人給揍了一頓,這事兒怎麼也說不過去不是?
再說,她看這人不順眼的那點子悶氣,中午也已經出過氣了。
白脂則是收到雲朝的示意,便攔住了大牛,其實哪怕雲朝沒示意她,她也會出手阻攔。
大牛雖然壯實,同尋常人交手,當然不會號虧,可是那位姓徐的公子卻是學過武的人,他身邊的那位隨從,身手也不在自己之下。
白脂微不可見了的皺了下眉。
這樣的人,顯見不是尋常人。
要知道,哪怕是在京城的王公貴族家養的暗衛,身手比她好的也沒多少人。而這位徐公子看不出深淺不說,他的隨從也與自己旗鼓相當,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尋常之人?
這人既然自稱是京城人……白脂心中一驚。
姑娘當初定下的親事,不正是京城徐家的那位長子?越國公世子徐萇楚?
她就說,自己聽到上次聽到徐萇這名字時,總覺得遺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