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燕宏揚默了一下,方斥道:「為國為族為家,你又有什麼貢獻?天地君親師,你能無愧於誰?難不成,你就活了那一把年紀值得你自傲?族老?扒了你的臉皮後,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你也配!」
燕宏揚雖在族裡地位崇然,卻從不管族中之事。雖教導出了十數名進士,可從不以此挾恩。便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兒子為救族人而死,一家人被*的離族,致死兒媳孫女病死客中,可回來後,也不過是不再繼續教書,卻從未對曾經的不公置過一詞。
生平不出惡言,今日這一翻辛辣之極的話,把燕宏宇罵的淋漓盡致,就差指著鼻子罵他豬狗不如。七叔祖燕宏峰及幾個侄兒侄孫聽的痛快之極。
雲開和雲洛卻覺得心酸,大概爺爺也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才能說出心中想說的話,舒解一二心中的鬱結吧?
其實不只他們這一支的幾房心中痛快,有受過燕宏宇欺壓的,亦覺得解氣。
另有也曾對不起這一支幾房的人,卻是跟著面紅耳赤,甚至看燕宏揚生平第一次發威,心中亦惶恐起來。他們清楚的認識到,村西五老太爺這一支,是真正的起來了。如今族裡誰還能壓得過?
燕宏揚也不管別人心中作何想,繼續道:「明珠郡主曾是我膝下孫女,如今是我的親傳弟子,她在我燕宏揚的心中,比之我親兒親孫都不差。我今兒這話也撂下,誰若敢說她的不是,便是說我燕宏揚的不是,便是容不下我燕宏揚。那則也罷。我燕宏揚活了六十多年,還未昏聵,眼明心淨著呢!這樣的家族,便是分宗出族又如何?」
靜,還是靜,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一句話。
老族長燕宏偉張了張嘴,到底未說什麼,只瞪了燕宏宇一眼,心道這老東西怎就不知道消停的呢?揚族弟這般光風霽月的人,都能叫他氣的不惜說出出族這樣的話來。
正想著怎麼猜解燕宏揚呢,燕宏揚卻看向了他,淡淡道:「族長,偉族兄,你今天給我個準話,我燕宏揚在族裡有沒有資格說話,有沒有資格計較,有沒有資格教訓這族裡不屑的東西!」
燕宏偉起了身,府視著這一族的主要男丁,沉聲道:「有!是咱們燕氏一族對不起揚族弟你。咱們一族人,都欠你一句對不起,今天老哥便幫著族人說了。老哥給你行禮賠不是!揚族弟你於族有大恩,我那可憐的侄兒阿昱,亦於族有大恩。你救下了明珠郡主,可恩情是你的,然郡主亦於咱們燕氏一族有大恩情。燕家的子弟們,你們且記著這一點!」
說著,燕宏偉接了兒子燕展昌遞過來的酒,走到燕宏揚面前,折腰行禮:「揚族弟,老哥代表族人,給你賠不是了。」
燕宏揚扯了扯嘴角,想到兒子兒媳還有他最疼愛的孫女,只覺得心中酸澀,如今賠的不是,豈能消了他曾經的心痛?又豈能換回他兒子兒媳還有孫女的命?
待燕宏偉喝了三杯酒,燕宏揚方道:「罷了。今兒年宴,本是該一族歡聚之時,從前的事情,還提它作甚?只族中興旺,子弟出息,我又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燕宏偉便也不再多說,只對燕展昌道:「展昌,你宇三叔糊塗了,且先送他回去吧。」
燕展昌應了聲是,便有兩個小廝過來,請了燕宏宇出了大長房。燕宏宇也不敢多說,灰溜溜的回了家。跟著他一起回去的,還有他的三個兒子。這老爹都被趕出族中大宴了,他們哪裡還有臉再待下去。
燕宏偉待燕宏宇離了席,出了院門,方才笑著又招呼起眾人來。
燕展明擔心燕宏揚的身體,忙著人倒了茶來,捧到燕宏揚面前:「五叔,您先喝杯茶水潤潤嗓子,為著這等人生氣,委實不值。若是琯兒知道您動怒,怕又要擔心您了。」
燕宏揚笑了笑,接了茶喝了一口,方道:「且回你的位上坐著去,不用你在我身邊伺候。你如今成家立業的,在族裡也有頭臉,站在我身邊充當小廝成什麼了?」
燕展明討好的笑道:「哎喲,看您說的,我便是到了八十,還是您的侄兒,伺候您茶水不是該的?什麼有頭有臉的,再有頭有臉,能在您老面前伺候茶水,那也是我的福氣。」
燕宏揚也知道這侄子是有心哄他開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去吧,別耽誤了開宴。我們這裡坐著的都是長輩,你一個小年輕的待在這裡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