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這麼定了,又說了會閒話就到了晚上,吃過飯老爸老媽明天還要起早上班,就睡了。(工廠這地方是沒有朝九晚五一說的,一直到後世,全是早上七點多上班,六點過就得起床)
張興明躺在那想事,老媽的事安排好了,自己這邊也得抓緊了,可是眼下什麼都不能幹,本錢也沒多少,看來這幾年只能從廢品收購上想辦法了,現在買廢鐵三四分錢一斤,81年收購價就漲到了二毛多,還是南墳這邊的收購價,市里肯定還要高,82年就接近四毛了,十幾倍的利潤只需要二年多三年不到,這個可以干,可是怎麼幹呢?再說了,還得留著買猴票啊,得想別的辦法。
想了一會,張興明突然想明白了,廢鐵多少一斤?三分錢四分錢,一噸才不到三十塊錢啊,有個二三百塊錢能收十幾噸了,如果直接賣到市里去,肯定能掙錢,多倒幾回錢不就出來了嗎?嗯,就這麼辦,看來明天得和二哥商量一下了。上一世二哥就一直在社會上混,成天打架,83年以後進了好幾次監獄,一輩子就毀了。自己說過要改變二哥的人生的,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再說了,想弄這個買賣,現在肯定是辦不了營業執照的,只能偷著干,二哥他們一群人在社會上混的還挺好的,個個有號(有名氣),也沒人敢來搗亂整些亂事,等過幾年,大家練出來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創業班底,要知道這時候在社會混的孩子,講義氣是最重要的品質,不然都沒人搭理你。
第二天,早早的張興明就爬起來往孫娘家屋裡鑽。
「二哥二哥,二哥。」張興明趴在炕邊上喊孫娘家二哥。
「二明哪,啥事?」睡的迷迷糊糊的二哥迷著眼睛側頭看著張興明。
「二哥你起來唄,我找你有事,好事。」
「二明有啥好事,告訴二姐一聲唄?」二姐在邊上搭話,她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炕邊梳頭,平姐還呼呼睡著,孫爹和大哥大姐都不在屋裡,估計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孫娘在外屋做飯。
「不,我就和二哥說,二哥你快起來。」張興明伸手去拔拉二哥的臉,二哥抻了個懶腰坐起來:「啥事啊你急呵呵的,說吧。」
「你穿衣服出來,得悄悄說。」張興明可不敢當著二姐平姐的面說掙錢的事,二姐還好些,小平姐那就相當於小廣播,到時地球人都知道了。二姐梳好頭套上外衣出門上班去了,她剛剛被分配到礦建公司去,也是大集體,和大哥一樣,孫爹家只有孫爹和大姐是全民,在露天礦開大車。
二哥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願的穿衣服,穿鞋下地,到外屋打水洗了把臉,然後邊擦臉邊問:「說吧,啥事?要是糊弄我我敲你滿頭大包,你看著。」
這時候二哥十九歲了,是大人了,初中畢業在家待業。說到待業,可能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最有特色的名詞了,這時候計劃經濟,老百姓不准做生意,工作全靠國家分配,可偏偏這十多年又是全國人民孩子最多的時候,家家四五個五六個,哪有那麼多工作來分?接班是一個釘一個鉚,只能解決一個,還得老的退了小的才上,沒事做幹啥?於是滿大街混的待業青年就成了這時代的特色。
張興明把二哥拉到自己家屋裡,關了門,把二哥弄的一頭霧水。
「二哥,你們現在成天都幹啥?打架?喝酒?打撲克?」張興明脫了鞋爬到炕上,邊爬邊問。
「啊,咋了?」二哥摸了摸臉,問張興明。
「那,你喝酒打撲克,錢從哪來啊?沒錢不行吧?」張興明問。
二哥看著張興明問:「咋了?我爸我媽說我啥了?還是誰說我啥了?」
「沒有。」張興明抬手擋住二哥摸向頭頂的手說:「我就是問問,你說說唄。」
「你想弄錢?你要嘎哈?你這小屁點要錢嘎哈?我這有十幾塊錢,要不?」二哥從兜里掏出皺皺巴巴的一堆毛票,抽出兩張就要放到炕上。
「停,」張興明叫了一聲,看著二哥說:「我要你錢嘎哈呀?我不要錢,我是問你平時錢都咋來的,有事,你快說。」
「我爸我媽叫你問的?」二哥斜著眼睛看著張興明,滿臉的疑問。
「不是,哎呀,這麼和你說吧,二哥,我有掙錢的路子,想看看你能不能幹。」張興明算是服了二哥,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