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後退幾步,掏出手絹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乾淨,看周霞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周晚晚!誰嫌棄我你都沒資格嫌棄我!」周霞面目扭曲,目呲盡裂,「你以為你比我乾淨?別人不知道你被劉瘋子帶哪兒去了,我可知道!怎麼樣,男人的滋味兒好不?你沒死,他們幹起來是不是更來勁兒?!你這幅樣子還真是招人,死了都有人要……」
門被哐啷一聲踢了下來,忽然照進屋裡的光柱中灰塵驚慌逃竄,紛飛的木屑還未落定,周陽已經跨到周霞面前,啪啪給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
周晨過來抱住周晚晚快步走了出去,一眼都沒看周霞。
墩子和沈國棟門神一樣站在門口,拳頭上青筋暴起,眼裡一片血光。
後面的事,周晚晚沒有再問,周陽幾個也不肯跟她提。
太過惡毒骯髒,他們不忍心讓妹妹知道。
周霞卻不肯再開口說這件事了,她獰笑著詛咒周晚晚:「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她也別想好!她總有一天比我還不如!我死也要等到這一天!我死都值了!」
沈國棟把自己和周霞關在一起整整一天,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最後竟然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周霞的心智已經被仇恨徹底侵蝕,疼痛對她來說只是短暫的煎熬,她心底的惡魔讓她變成了一具遲鈍的行屍走肉,只有報復的快感能讓她的眼睛亮起來,其它的任何事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現在的周霞,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真的瘋了。
事情就這樣僵持在了這裡。
整個夏天,周晚晚一直呆在沈爺爺的小院兒里,干休所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又是一個層林遍染紅葉滿地的秋天,周霞的事也有了一個了結。
沈國棟聯繫了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把周霞和劉瘋子都送到了那裡。
那家精神病院是政府部門專門開設接收重度危險精神病人的地方,被關進那裡的人。都極度瘋狂危險,幾乎手上都有過人命。
「你不是喜歡裝瘋嗎?那你就跟真正的瘋子做伴兒去吧!」沈國棟跟周霞死磕了好幾個月,耐心早已用盡,「你以為你瘋了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周霞。有時候想死都不能死,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沈國棟冷漠地走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用帶著長杆的鐵圈套住周霞,牽牲口一樣把她拖進四周都是鐵欄杆的車裡。
「別讓她死了,更別讓她活得太容易。」沈國棟跟醫院派來的人握手。「代我向韓叔叔問好。」
「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精神病院派來的小領導小心翼翼地應對著,「韓院長已經交代過了,從現在起,她說的任何一句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一有什麼不對勁兒,馬上通知你們。」
比囚車還要堅固的運輸車把周霞拉走了。
周晚晚兄妹幾個人的生活也重新恢復了正常。
危險還在,可是他們不能因為這個就永遠戰戰兢兢地生活,「就怕他們不來!來了老子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作死!」
沈國棟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卻說什麼都不肯再讓周晚晚去上學了。
周晚晚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地渡過了她九歲這一年剩下的半年時光。
一九七零年五月。北方的大地一片新綠,草長鶯飛生機勃勃,籠罩在周家兄妹五人心頭的危機和陰雲慢慢散去,生活又逐漸恢復了往日的輕鬆溫馨,周晚晚終於可以出門了。
「危險什麼時候沒有?就為了這個還能把小丫頭關一輩子?你們這不是小心,是因噎廢食!是不自信!」
沈爺爺當然喜歡周晚晚陪著他,可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每天就這麼關在家裡,出個院子都得小心翼翼,這也小心得太過了。
「誰家這么小的孩子連個玩伴兒都沒有?她現在一天畫七八個小時的畫。以後就是真成了大畫家,那也不是啥值得高興的事!」
孩子就得玩兒,每天活蹦亂跳高高興興的才好,在沈爺爺心裡。這比出人頭地還重要。
周晚晚並沒有覺得待在沈爺爺的小院裡有什麼不好,她每天都能見到哥哥們,家裡有兩個爺爺,小張叔叔夫妻倆,警衛、司機、衛兵,人來人往並不寂寞。還有她能專心畫畫的環境,實在沒什麼可
第二四八章 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