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雲不明所以,「你這是怎麼了?那麼多野草,咱們家的豬也吃不完,拿來漚肥料這個主意本來就不錯,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姜淑蘭被他的話氣了個半死,白了他一眼,埋頭刨了幾口苞谷飯進嘴,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好似嚼的不是飯,是張海或者沈凌雲一樣。
沈凌雲看著她無緣無故生氣的樣子,不得不把視線轉向了另一邊情緒也有些低落的鄧寧心身上。
「媽,到底出了什麼事?張海他還幹了別的什麼嗎?」
難道張海趁著他不在家,欺負她們婆媳倆了?
鄧寧心吞下嘴裡的飯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張海提出這個事兒,你當他是為了大家好嗎?他就是看咱們家養豬要用那些草,故意給淑蘭下絆子呢。你說這些當幹部的,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給鄉親們做好事,天天就想著這些邪門歪道呢?」
好不容易她說服了自己,買豬仔是好事情,婆媳倆辛苦一點兒,等來年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不用買肉吃,還能賣了一些肉當零花,凌雲的工資就能攢起來。
兩個人又想換房子,又還要生孩子,哪一處不需要花錢?
可她高興還沒幾天呢,張海就來出么蛾子了,這分明就是記恨去年的事兒,故意不讓他們沈家好過啊。
沈凌雲聽了鄧寧心的話,眼眸一沉,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名為憤怒的危光。
「砰……」
一個拳頭,砸得本就不結實的飯桌搖了幾下,桌面上的碗筷都跟著跳了兩下。
「他這也欺人太甚了!」
姜淑蘭看著搖搖欲墜的桌子,忙朝著他的拳頭上給了一巴掌,「幹什麼呢?買桌子不要錢啊?他何止是欺人太甚,他今天還想用腳踩我手呢。」
姜淑蘭皺眉頭,要是自己還會原來的姜淑蘭,怕真是只有給他欺負的份。
好在,自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打她,門也沒有!
「什麼?」
沈凌雲拳頭咯吱咯吱響了起來,深邃的雙眼沉得嚇人。
好你個張海!
「好了,你也不用這麼生氣,他想踩我,我可不會傻乎乎的等他來踩。我見他抬腳,就把鐮刀豎了起來,你不知道他當時就嚇得臉都白了,忙把腳縮了回去。我還以為他不怕死呢,結果……以後千萬別惹我,大不了魚死網破。」
姜淑蘭說著,筷子用力的朝著碗裡拄了拄。
沈凌雲抬起眼,朝著她瞪了一下。
「胡說八道!他要是敢欺負你,還回去就是了,他那人,怕死得很,你只要下了狠心,他保管老實了。什麼死不死的,不許再說,我不喜歡聽。」
感受到沈凌雲眸子裡的慍怒,姜淑蘭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老實應了一聲。
「哦。」
那廂鄧寧心看著小倆口的互動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事兒也沒到絕望的時候,大不了咱們娘倆早上再早一點起來,現在豬崽小,吃不了多少,咱們隨便抽個空就夠了。等到這春耕忙過去了,也沒有那麼忙了,那時候各種野草野菜也長出來了,咱們娘倆再鉚足了勁的割些草回來,挖個坑給淹上,等到了冬天沒有豬食餵的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養豬嘛,又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
一條路不通,大不了就換一條路。
沈凌雲跟著也點了點頭,「我禮拜天也不上班,到時候我去割草。」
對於沈凌雲說要去割草的事兒,姜淑蘭表示驚訝不已。上輩子過大集體生活的時候,他可是從來沒有下過地的,即便後來土地下放,他也只有在家裡最忙不快的時候才會下地幫著她和鄧寧心擔一些穀子苞谷之類的,零碎如割草這種事情,他從來不乾的。
這輩子,他怎麼會想著去幹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改變嗎?
「你不用……你這手是用來寫字的,哪能去割草,要是傷到了怎麼辦?」
「傷了就傷了,我又不是大姑娘,更不是未婚小年輕,再說了不過是手而已,又不是臉。」沒道理讓老娘和媳婦累死累活,他還端著讀書人的架子吧?更何況,看著如今家裡和睦向上的氛圍,他覺得高興,去幫忙幹活兒,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