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心裡清楚得很。
鞭炮這事,擺明是沁宜院那邊搞出來的事端,其目的不言自明。
她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絕,是了解她們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思,阻止了這個,說不定又會想出別的什麼。與其這樣,還不如先應下來,反而還能讓她們消停些時日。
曹媽媽心下瞭然,沒再出聲。
陸清容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關於世子的戰功,那都是要由皇上評斷的,咱們切不能居功自傲,做出那授人以柄之事。總之,以後行事更要低調,一切等世子回來之後再說。榆院裡的人,就勞煩兩位媽媽多加注意了。至於侯府其他院子,若是有像今天這種生事添亂的,也要警醒著些!」
曹媽媽和葉媽媽立刻應下,保證一定不讓榆院的人給世子添亂。
綠竹在旁邊聽得似懂非懂,但她向來不是喜歡張揚的性子,倒也覺得夫人的吩咐沒什麼不妥。
之後的日子,果然如陸清容所料,沒有人再橫生波瀾。
平淡的時光更易逝,轉眼間過去了一個多月。
就在蔣軒回京的前一日,吳夫人把大家都叫去了沁宜院。
蔣軻面帶喜色地站在前面。
這些日子,每每提及蔣軒的漠北大捷,他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此時,他和唐珊的衣裳更是皆以紅色為主,甚為喜慶。
邱瑾亭和他們很是不同。
今日的邱瑾亭,仍舊不改這段時日的衣著風格,身穿一件荼白色素麵比甲,霜色的襦裙,頭髮挽起圓髻,戴了整套素銀鑲珍珠的頭面。
陸清容抬眼看過去,只見邱瑾亭渾身上下就是白花花的一片。
蔣軻和她不是一起過來的,此刻見到她的衣裝,忍不住皺了皺眉。
倒是吳夫人沒什麼反應,見人都到齊了。便開始說起來。
「城外來了消息,世子回京的兵馬已經進了順天府的地界,估摸著明日就能抵達京城。」吳夫人笑著告知眾人。
「大哥一走大半年,如今終於凱旋而歸。我們一家總算能團聚了。」蔣軻笑著接話,「可知道什麼時辰能回府?」
「這還說不好。」吳夫人想了想,「到了京城,先是要進宮復命,之後才能回到侯府。與那些在街旁圍觀的百姓相比。咱們恐怕要晚些時辰才能見到他了。」
吳夫人繼而轉向陸清容,問道:「府里迎接世子的一應準備,可都置辦好了?」
陸清容想起那些扔在庫房鎖起來的鞭炮,含糊應道:「都準備好了。就算世子今日就回京,都應付得來。」
吳夫人嘴角微微一翹,道:「那就好,明天是咱們闔府的喜慶日子,可不能馬虎。」
陸清容微微頜首,沒再言語。
蔣軻在一旁跟著連連點頭。
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邱瑾亭,突然開了口:「雖說是打了勝仗回來。如此招搖真的好嗎?」
陸清容一愣,沒想到邱瑾亭出言這般直白。
吳夫人一直顧念著祥哥兒的事,連日來都對她寬容得很,此時臉上卻明顯露出了不滿。
蔣軻更是立刻訓斥道:「你懂什麼,大哥這場勝仗可是拿命換來的!」
邱瑾亭絲毫不在意,目光掃過蔣軻和吳夫人,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未再多言。
沁宜院裡的眾人,就在這種頗為尷尬的氣氛之中,不歡而散了。
待蔣軻三人回到楓院。難得他沒有一頭扎進唐珊的小院,而是跟著邱瑾亭去了正屋。
「大哥明日就要凱旋,你擺這副臉給誰看?」蔣軻忍無可忍,劈頭蓋臉地數落起邱瑾亭。
「他凱旋。與我何干?有你們這一張張或真或假的笑臉,還嫌不夠,非要再算上我一份?」邱瑾亭毫不示弱,自從祥哥兒沒了以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
「沒人逼你笑!那你也用不著像是在穿孝一樣吧!」蔣軻看著她這一身白,就氣不打一處來。
「兒子沒了。我穿得素淨點,礙著誰了!」邱瑾亭理直氣壯。
「幾個月前的事,你還沒完沒了了!再者說,你的兒子沒了,總不能讓母親和大嫂跟著一起看你的臉色!」蔣軻越說越氣。
「什麼叫『我的兒子』,跟你一點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