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爾格此次來華夏,僅僅是與李方景的私人碰面。兩人相識於德國,佐爾格對李方景誇讚的東方傳奇古國入了迷,便想親眼一見。這幾日他們聽戲、喝茶、訪古蹟,兩人言語投機,愜意非常。
剛剛來的路上,遇到小型學生遊行,才談起政治。
佐爾格口中的*政見,李方景聞所未聞,聽得入神。
光陰暗轉。一曲戲聽完了,李方景才咦了一聲:「孟曉晨呢?」
慕容畫樓墨色眸子迷惘,尚未從戲裡回過神來,「得了鳳冠霞帔,夫妻破鏡重圓了……」
李方景大笑,「慘了,魂都勾去了……走,咱們後台瞧孟曉晨去。」如今像她這樣年輕的姑娘,愛聽古戲的人寥寥無幾。明明一曲結局和美的戲,她卻漫天悲情。
最終還是沒有去看孟曉晨。
回去路上,慕容畫樓側顏融在陰影里,眼眸深斂,任思緒飛揚。
「夫人,您餓不餓?咱們回去要路過白俄人的蛋糕店,你不是最喜歡他們家的紅豆糕點嗎?」李爭鴻回頭問過,才發覺她沉默得有些異常。
又喚了一聲夫人,她堪堪回神,問怎麼了。
李爭鴻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好啊,很久沒有買了……」她笑起來,清冷眸子添了一縷艷色,像個貪嘴的孩子。
那家店沒有關門,李爭鴻幫她買了四五種口味的。她靜悄悄吃著,溫和安靜。
「是不是李方景說了什麼混話,惹夫人不高興?」李爭鴻見她神色稍霽,才詢問道。
慕容畫樓一愣,笑意淺淺:「我在想戲文……聽完了戲,六少說,破鏡重圓,是和美的結局……」
李爭鴻也莫名其妙:「是啊,破鏡重圓的確皆大歡喜。」
紅豆的清香從她齒頰間輕曳,纖濃墨睫微閃,她將頭偏向窗外,輕輕呵了一聲:「是嗎……」
回到官邸,慕容畫樓神色平常,毫無異樣。
得知白雲靈尚未歸來,慕容畫樓坐在客廳里等她,手裡翻著茶几上一張報紙。北方內閣是軍人當權,政舉頗為可笑。今日總理上台,明日又下台,組閣簡直成了笑柄。
慕容畫樓翻了無言的文章,措辭犀利,見解獨到,將北方內閣那層遮羞布無情截取,露出百般醜態。
「這人,遲早要被暗殺……」慕容畫樓心中扼腕。
鐵門嘩啦啦打開,白雲靈的車子回來了,慕容畫樓將報紙重新疊好。剛起身,便瞧見張副官抱著白雲靈。
身後跟著盛裝女子。
白雲靈嬌弱依偎張副官的臂彎,雪白纖足裹在紗布,裙擺血跡斑斑。
「怎麼回事?」慕容畫樓聲音微緊。
白雲靈欲開口,卻被身後的陸冉搶了先,她瀅眸泫然欲泣:「夫人,都是我的錯……」
「盛沸水的玻璃杯炸了,滾水和玻璃片掉在六小姐腳背……」張副官解釋道,「已經上藥了夫人,休息幾天就好了。「
白雲靈唇色蒼白,笑道:「大嫂,我沒事的……」
「今日家裡的傭人都忙亂了,才出了這麼大的差錯……」陸冉銀牙輕輕咬了下貝齒,「夫人,真是對不起。」
她一襲桃紅色繁繡旗袍,映得面若桃花嬌艷,雖然神色慌張,點漆眸子欲碎,鬢角卻一絲不亂,妝容完整。
慕容畫樓修眉微凝,眼底陰沉閃過。
白雲靈道:「傻瓜,又不是你的錯,誰家的傭人不是笨手笨腳?」
慕容畫樓才道:「陸小姐別自責了,意外總是難以避免……張副官,你親自送陸小姐回去吧。」
夜色漸濃,陸冉亦沒有堅持,拉住白雲靈的手,淚盈於睫:「我明日再來看你。」
汽車聲漸遠,白雲靈坐在沙發上,鬢絲微亂。慕容畫樓瞧著她被燙傷又割破的腳,心疼問道:「還疼不疼?」
白雲靈眸子頓時一層煙靄,聲音哽住了:「玻璃插進去了,疼得不得了……以後定要留下大的疤痕,玻璃襪也不能穿了。」
慕容畫樓啼笑皆非,她哭,居然是因為這個。
白雲歸聽聞這件事,亦下樓親自瞧瞧,最終還是不放心,打電話去德國醫院,叫了醫生過來幫白雲靈清理傷口。
白雲靈雙頰霞飛,
第三十九節自薦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