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鎮撫司,當沈岳結束一天的忙碌,準備下值回家的時候,他得到了宮裡太監的傳命。
「沈大人,皇上召見你!」小太監臉色肅然道。
沈岳不敢耽擱,在交代了手下人後,立馬就跟著太監往宮裡趕去。
事實上,因為近兩年錦衣衛被邊緣化,導致很少有錦衣衛高層被皇帝召見,一般有旨意都是由太監傳達。
這說明什麼問題?難道皇帝有事情問自己?沈岳心中猜測著。
南鎮撫司離皇宮的距離並不算遠,當沈岳騎著馬趕到玉虛宮外時,太陽才剛剛落下地平線。
「沈大人,皇上召你進去!」侍候在大殿外的太監提醒道。
直接讓自己進去?沈岳深呼一口氣後,才挺直了腰杆往大殿內走去。
在太監引導下,沈岳來到了皇帝打坐精舍外,隨後他直接大禮參拜道:「臣南鎮撫司指揮同知沈岳,叩見吾皇萬歲!」
朱瑜雋坐在道榻上,俯視著精舍外的沈岳,說道:「免禮!」
沈岳這才提起官袍下擺,小心翼翼站了起來,目光卻是不敢與皇帝對視。
「知道這次叫你過來是什麼事嗎?」朱瑜雋沉聲道。
沈岳此時有些懵,便道:「臣不知!」
「俞培忠,把那份摺子給他看看!」朱瑜雋轉向一旁說道。
俞培忠走到沈岳面前,講摺子遞到了沈岳手中,然後又退了回去。
奏摺這種東西,沈岳很少有接觸的機會,眼下看見這東西讓他有些心慌。
會不會是彈劾自己的奏摺?沈岳心中如此猜測,隨即打開了手裡的摺子。
待他細細看完之後,整個人卻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這居然是彈劾陳嘯庭的摺子。
「看完了?你怎麼說?」朱瑜雋問道。
沈岳將奏摺合起後,才道:「回稟皇上,依臣之見……奏摺上的話全是污衊!」
不管怎麼說,動陳嘯庭會危及到沈岳的位置,所以他必須得維護陳嘯庭。
這時,只聽俞培忠道:「污衊?沈同知……難道摺子上說的是空穴來風?」
「這……」
沒等沈岳說話,只聽俞培忠道:「人家摺子上寫得清清楚楚,時間、地方、發生了什麼事,你查都不查一下,就說是污衊?」
司禮監掌印太監這樣說,讓沈岳不得不慎重對待,更何況還有皇帝在一邊。
俞培忠的意思是要查,再結合著最近的局面,沈岳明白還是他接過了言官兒們的怒火。
怕沈岳明白不過來,只聽俞培忠接著說道:「陳嘯庭是錦衣衛的人,正該你們南鎮撫司來查,你作為他的岳父……可不要徇私,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
雖然這是皇帝的意思,可為了考驗沈岳能否扛事,這番話就得由俞培忠說。
在沈岳思索之際,朱瑜雋才道:「行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把握分寸,不要給朕惹出麻煩來!」
他和俞培忠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也就真正把沈岳繞進去了,接下來他一定會基於自己的利益做事。
「臣遵旨!」沈岳再度跪地道。
「退下吧!」朱瑜雋語氣輕飄飄的。
叩首之後,沈岳站起身來,然後轉身往殿外走去。
待他離開後,朱瑜雋才對俞培忠道:「你說他會怎麼做?」
「稟皇上,奴婢可猜不出來!」俞培忠笑著道。
但他卻明白,沈岳能不能上任指揮使,就看他接下來怎麼做了。
不是任何人都有接受考驗的機會,畢竟不是誰都如沈岳這般,讓皇帝失去信任。
…………
出了大殿之後,沈岳臉色便垮了下來,他算是把那些言官兒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