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屋前的平地上,擺滿各色鮮果、開水燙過的拌菜,這些都是佐餐的小菜。
今日主題是燒烤盛宴,山野珍品猴酒,配上鍾生熟能生巧的燒烤手藝。
猴子吃得滿口流油,雪白毛髮蹭的到處都是。
它左手酒碗,右手羊腿,吃得雙頰鼓起,不亦樂乎。
要說猴子是天生異種,鍾生一萬個信,畢竟一頓飯,能吃體重數倍的肉食,肯定不是普通猴子。
再加上,祖傳的釀酒手藝,還有無師自通的野生劍術,十萬個猴子也未必能出一個這樣的。
「猴子,我要走了。」
猿猴正吃得礙瑟,突然張大嘴,愣住了。
鍾生釀在三,見氣氛差不多,拋出這個話題。
山外還有許多事情等他,二叔遺體要迎回,小姑即將出嫁,奶奶年紀大了,要等他回去養老。
啪嗒,啪嗒!
「猴子……」
鍾生還想安慰幾句,卻聽到水滴落地,轉頭去看,猿猴無聲哭了。
眼眶源源不斷湧出淚滴,順著打濕的白毛,落在地上撞得粉碎。
月光下,猿猴抱著鍾生,一抽一抽,連酒肉都不吃了。
第二天,猿猴依依不捨,跟著鍾生一路送到出山口。
「回去吧!」
鍾生擺擺手,「再送我就到家了。」
猿猴抱著一個酒罈,塞到鍾生手中,拉了拉他的衣角。
「行了,往後有空,我回山看你。」
鍾生也有些捨不得,摸摸猴子的腦袋,入手絲滑如綢。
猴子對他來說亦師亦友,鍾生從沒把它當畜生,而是一個平等交流的夥伴。
鍾生曾想過,帶著猿猴出山,但想到世間險惡,打消這個念頭。
片刻後,他目送猿猴三步一回頭,消失在樹叢深處。
「哎。」
鍾生踏上回鄉的路程,前面山口處,響起敲鑼打鼓的樂聲。
山中清靜,罕見這樣的熱鬧場面呀!
鍾生走近了去看,一行人披紅掛彩,擁簇一位書生往拾轎上坐。
那書生也是熟人,先前進山時遇見過,交談幾句。
此人,也是眾多讀書人之一,隱居山中等待機會。
「鍾兄,你那二叔殊為不智,科舉太難,還不如像我這樣,隱居終南山,等朝廷徵兆。」
這句話言猶在耳,面前的書生滿面紅光,早已換了身鮮亮的袍服。
「盧相公,此番出山當大官兒,可不要忘了鄉里鄉親。」
周圍的鄉民們,個個帶著諂媚笑容,爭搶著討好巴結。
書生還殘留山中生活的清苦模樣,但氣派已經初具架勢,聞言不說話,從鼻子嗯了一聲。
他突然看到山道走來的鐘生,興奮得招手,「鍾兄。」
鍾生走上前,朝書生點頭,「讀書人,你發達了?
書生還沒開口,旁邊鄉民嗔怪糾正,「現在是盧相公了。」
「朝廷有令,選拔鄉野遺留的賢良,入朝輔佐明君。」
「盧相公聲名在外,有官員舉薦,正要出山去做大官。」
鍾生心頭升起荒謬感,科舉都不能做到公平選拔,還要再野外招賢?
無怪乎世人都說終南捷徑,原來終南山中,果真藏了一條登天的青雲路。
盧書生也不避諱,直接說了,此行直接入朝為官,不在地方歷練。
這個起點之高,秒殺世間九成的光官員,羨煞旁人。
鍾生突然想到,盧書生出身可不低,身後盧氏世家,在朝廷都有人脈。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