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昆國,在白帝的勤懇治理下,將將恢復生機,他又有兩個才華橫溢的兒子,兄友弟恭,未來幾乎可見一片光明,可恨的是天不與我,這樣的時候,穩重敦厚的太子居然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徒叫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失了一條臂膀!心碎未平戰事又起,一邊頭大地應付著戰事,一邊又來了討債的,上了年紀的白帝怎能不慌。
她說,她的父皇念在兩國舊情沒有討還二十萬軍隊,分明是在告訴他,他還欠了蘇國這麼一筆大債,人家沒要他還,並非這筆賬就算了的。上官陌說她天賦異稟,分明是在說,當年昆國皇宮他給她下情焰蠱之事,她是完全曉得的,只因當時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即便知道也無法反抗,但今日,羽翼已豐,來算賬來了!
上官陌談笑風生,倒像來了自己家一般,兩旁昆國朝臣不禁暗暗嘀咕,話說,西月陌太子,兩國正在交戰,你作為敵方太子,又是殺了我昆國太子的人,真的好這麼肆無忌憚堂而皇之地入我昆國宮殿上來麼?還如此談笑無忌!簡直欺人太甚!
朝臣中就有耿直忠君的武臣從侍衛腰際唰地抽出明晃晃的劍來,一劍刺向上官陌。速度堪稱個快!也算是武功一等一的武官了。忠臣口中叫囂:「上官陌,囂張小兒,你納命來!」
上官陌一動未動,從容得連眼也未眨一下,忠臣的劍眼看就要刺上上官陌的喉嚨,再近一分,就能刺穿他的喉嚨,替自家前太子報了大仇,忠臣一陣狂喜,驀地里卻伸出一隻纖柔小手,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劍身,不見用力,卻已將長劍斷成十數段,殘片落地的清脆聲震得人耳膜發疼心底發寒!
忠臣眼珠幾乎瞪出來,驚愕地不能動彈。
蘇淺秀眉輕蹙望著高高在上的白帝,「白叔叔,你們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別。」
白帝望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忠臣,一臉無奈。如今是平事還來不及的時候豈是可以鬧事問責的時候,真是個有頭無腦的武夫!白帝立時陪著笑道:「他不過是因前太子阿蒙的故去而心生憂憤,新安就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別責怪了吧。說起來,也不怪他衝動,靈雲和無痕兩位大師回來說是陌太子殺了阿蒙,兩國的戰事也正是由此而起。陌太子這個時候來葉城,他們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段話說得軟中有硬,既留有和談的餘地,又側面地指出,我昆國確然是欠了你蘇國債,但上官陌你也欠了我們昆國人命債,這筆債是不可能不算清的!又道:「今日既然陌太子親自前來,朕倒是要代昆國上下問一問陌太子,阿蒙果然是死在陌太子的劍下麼?」
上官陌目光落在片片殘劍上,不溫不火:「白帝將戰事都已經挑起來了,兩國兵士於九潁河畔正戰得如火如荼,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九潁河,卻才來問一聲,蒙太子果真是死在陌的手上,不覺太遲了麼?」
白帝頭上滴下冷汗來。兩旁的朝臣也陷入混亂思潮中。這句話的意思!
戰爭豈是兒戲,這場戰事發動得確然衝動了些!但靈雲無痕兩位得道高僧所言,豈會有假!
只是,如今聽上官陌這意思,這豈會有假的所言,竟然真的有假?況上官陌居然敢堂而皇之隻身上昆國金殿,難道真的問心無愧?真的不是他殺了太子蒙?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烏龍鬧得未免叫人太心驚!太叫人悔恨!
蘇淺暗中挑了一眼上官陌。天下誰人識君心!原以為那日給靈雲無痕兩位下了迷幻術控制他們心神,旨在替父受過,卻原來埋下這諸多伏筆!連她這個枕邊人居然也沒看透!上官陌淡淡回了她一眼,嘴角的一抹淺笑,似在說,別說你真的沒看透我的想法,若說沒看透,你怎會允我擔起這個罪名?
蘇淺偷偷撇了撇嘴,抬頭望著白帝,臉作悲傷狀:「白叔叔,淺淺和上官陌正是為此事而來。邊關戰事連天,鮮血流成河,悲慘狀況慘不忍睹,再不休戰,只怕累及更多的性命!倘或是白叔叔揮正義之師,此戰流再多的血也是應當!但照現在看來真的是誤會極深。蒙太子雖確是歿在真如山,但真的不是上官陌所殺。不知白叔叔是聽信了何人的讒言,那人將罪名安在上官陌的頭上,真的是居心叵測!白叔叔何不將那人請出來,兩相對質,還天下一個真相,不要讓蒙太子白白冤死,還帶累兩國將士埋骨疆場!」
白帝皺緊劍眉,「照新安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