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蘇淺就轉身往外走去。
上官閒忽然冷笑一聲,對著她的背影冷然道:「蘇淺,我曉得你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也曉得你今晚為什麼來。哼,你也不過如此。」
已邁出牢房門的腳又收了回來。
蘇淺扭頭瞥了她一眼。但這個扭頭的動作卻不大好保持,她正了正身子,轉回身直視上官閒,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姑娘。我從沒低看你。」
上官閒朝她走了兩步,離她三尺處站定,眸光靜靜地冷著,「關我是救我,蘇淺,你為了他,還真是能容,連情敵都能出手相救。今夜也是為了他才來的吧?想在我這裡探一探他的消息?你倒是可以求求我,興許我會告訴你一些,他的近況。」
蘇淺噗嗤笑出了聲。
誠然,她說的全在點子上。
但求人這件事,她委實沒怎麼做過。尤其是求她,更是萬萬不會。
嘴角一挑:「姑娘,首先我得聲明,你如今還當不起情敵二字。再則,我還得澄清一下,關你為救你這話只說對一半。眼下確實是救你,但長遠的來看,我只是不想你死在上官屠手上,遲早,我會讓你死在應該的人手上,譬如楚淵的手上,譬如你們冥國的法制下。」
上官閒的臉色變了變,蘇淺眸光流轉,甚冷,「至於來向你打聽上官陌的近況。這個我承認。但你放心,我不會就這件事求你的。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爛在肚子裡。橫豎我就要上戰場了,見他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上官閒眼眸中漸漸滲出頹然和無措來。
她曉得自己的狠辣也許不輸於蘇淺,但論及處事的絕情和沉穩,她永遠不是蘇淺的對手。
這樣的發現真是叫人沮喪和堵得慌。
蘇淺說完,只冷漠地瞧著她。
她默然半晌,身子不由自主退了半步,撇開眼不再看蘇淺,聲音有些縹緲無根:「蘇淺,你曉得,陌哥哥寫下和離書,重回太子宮,揮兵九潁河,都不過是為了日後能和你毫無阻礙地在一起,再沒有人能打你的主意。」頓了一頓,聲音更縹緲:「我這一生,愛錯了人,可已經回不了頭。如今只希望陌哥哥他能幸福。陌哥哥心裡的幸福就是你。可你看看你都在幹什麼?你和他的對頭聯手對付他,你將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戰將都推到了他的眼前,讓他們主僕之間兵戈相向。蘇淺,就算陌哥哥寫下和離書做的不對,可那也是為了博屠皇伯伯的信任,取得兵權,你若是愛他,當該理解他,信任他。而不是這樣處處牽制他。你究竟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這姑娘當真是愛慘了上官陌。
蘇淺揉了揉眉心。
真是頭疼。
她問她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真是可笑的問題。她自然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她明白上官閒的意思。眼下楚國與西月叫板,她新蘇完全可以作壁上觀兩不相幫。以上官陌的本事,即便那人是楚淵,應該也能握住勝算。
但她蘇淺從來不是被人打了卻懦弱不還手的人。豐益城的大雪將玉河水抬高了近六尺,方圓五百里的百姓都還未能遷回家園;邊境上十數萬將士的屍骨未寒,墨凌的大軍還未能班師回朝,仍苦苦堅守在前線上。這般大仇,即便是她的愛人回到了西月,她也不會為著他就這樣生生咽下。
上官屠是上官屠,上官陌是上官陌,她從沒傻到將這兩人混為一談。
蘇淺冷淡地笑了一聲,語氣淡極:「如果你要見我只是為了勸我不要出兵,對不住,我不能聽你勸。三日後我親自上戰場,你還是好好呆在蘇都吧。多活一日是一日,待我凱旋之後,心情一好,將你還給上官陌也說不定。」
不等上官閒開口,已經邁步離開,徒留了一個白衣魅影給她。
身後傳來上官閒時而怒吼大罵時而哀聲苦求的聲音,求她不要上戰場。蘇淺面容冷冷未起一絲變化,走出天牢,對守牢門的年輕侍衛道:「看好她。她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就是。」
侍衛畢恭畢敬地跪送她離開,她抬眼望一望天色,繁星滿天,夜色正好。天下如何動亂,歲月如何變遷,也影響不了月換星移造化神工。
次日,朝堂上亂作一團。
走了一個上官陌,出使楚國一個澈王爺和一個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