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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風
一個是官妓和一個是皇子,身份可謂千差萬別。
皇甫瑛娘是犯官之女,是被發賣到教坊司的沒籍女子,而李瑁卻是意氣風發,如日中天的壽王殿下,皇甫瑛娘原想著就算李瑁來帶她出去,也該是悄悄地過來,輕裝簡行地帶走,可她沒想到,教坊司的門外竟是整副親王儀仗。
擊鑼鳴鼓的,拿傘執旗的,整整齊齊數十人,排列在教坊司的大門外。
李瑁當著許多人的面,將她抱到那駕描金鑲玉的親王車駕上,對駕車的車夫道:「回王府。」
寬敞華貴的馬車中,李瑁拉著皇甫瑛娘坐在一邊,南霽雲手按佩劍,坐在李瑁的對面。
南霽雲雙眼如鷹隼一般銳利,冷冷地死死盯著皇甫瑛娘,不給她半點傷害李瑁的可乘之機。
&瑁,你們王府的家奴都是這般無禮的嗎?竟敢和王爺同坐馬車之中。」皇甫瑛娘被南霽雲盯得頭皮發麻,不滿地說道。
李瑁不等南霽雲回答,自己先拉著皇甫瑛娘道:「南八可不是本王的家奴,他是本王的心腹近衛,從五品帳內府典軍。」
&麼心腹近衛,在你這種虎狼之徒眼中,誰不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皇甫瑛娘甩開李瑁的手,不屑地說道。
皇甫瑛娘因為皇甫惟明的事情與他不和,恨不得親手殺了李瑁,哪還會在人前給他面子。
李瑁知道她的處境,也不與她計較,只是問道:「本王好心將你救出狼窩,你非但不知感激,反倒憎恨本王,這是何意?」
皇甫瑛娘雙眼帶著血絲,看這裡李瑁道:「教坊司是狼窩,難道你壽王府就不是虎穴嗎?你害了我阿爹,我早晚必親手殺了你。」
李瑁並不動怒,嘴角輕揚著笑道:「殺了本王,你要殺本王,難道連你阿爹的性命也不顧了嗎?」
皇甫瑛娘一聽李瑁這麼說,頓時激動了起來,扭著自己的手腕,怒道:「你害了阿爹流放還不夠,還要害了她的性命!」
李瑁慢慢地搖了搖頭道:「要殺他的不是本王,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皇甫瑛娘聽了李瑁的話,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思索與茫然之色。
&誰?李林甫嗎?」皇甫瑛娘擔憂地問道。
李瑁緩緩地嘆了口氣,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到了皇甫瑛娘的身上。
&堂上的水深地很,不是你能猜測的,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吞了這個苦果,不要上躥下跳地胡鬧事情,十餘年之後沒能興許還能和你阿爹重逢。」
皇甫瑛娘性子單純,李瑁並未告訴她全部的事實,李林甫雖然可能會要皇甫惟明的命,但最有可能下旨殺了他的卻是李隆基。
帝王的權威容不得半點挑釁,此案已結,若是市井上的風聲再多,李隆基說不得要殺了皇甫惟明,徹底堵住悠悠眾口。
現在對皇甫惟明最好的保護就是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一段時間後風波平息,李隆基自然就是淡忘掉此事。待到十餘年後,李隆基駕崩,無論是李瑁繼位還是李亨繼位,都可以下旨將皇甫惟明赦免,准他還京。
皇甫瑛娘雖為聽懂李瑁的告誡,但她卻聽懂了十餘年的意思,十餘年後若是李瑁登基,赦免一個流放之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皇甫瑛娘厭惡地撇了撇嘴,滿臉不信地質疑道:「我們家會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會有這麼好心?」
李瑁搖了搖頭,淡淡道:「本王要糾正你兩個錯誤,其一,皇甫將軍遇難,本王雖然逃不了干係,但也絕非罪魁禍首。朝爭無情,事涉奪嫡便更是如此。如果將來本王失敗了,興許也是抄家滅族之禍,甚至連全屍都難以保留,所以這事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阿爹走錯了路,跟錯了主子。
其二,皇甫將軍雖是太子的人,但現在的他在本王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將來只要局勢大定,他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本王何必非要揪著他不放?本王豈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李瑁的話雖然說的平淡,甚至有些不好聽,但皇甫瑛娘知道,他說的絕非虛言。
隴右之戰中,隴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