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燎又是重複了一次,「記得要洗乾淨。」然後就跑去翻姜曲的包袱,拿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吃。
姜曲用那勺子去鏟泥,將墳頭的泥幾乎剷平時,勺子的頂頭碰到了某樣硬物,他本來以為是碰到了棺材,便動作小心免得把棺木弄壞了。只等把那硬物旁邊的土全部挖開,才發現是塊石頭。
憐玉道,「棺材旁邊怎麼會放石頭礙手礙腳?」
姜曲放下勺子,改用手將石頭周圍的土剖開,司馬鹿鳴也蹲下幫忙,兩人合力將那石頭從坑裡抬了出來。
司馬鹿鳴發現石上好像刻了什麼,他將泥土拍掉。長生眼熟,「這不是石敢當麼。」
錢如月也過來細瞧,「和太華山上的那塊很像,不過太華山上那塊刻的是《開元道藏》中的一篇,這塊的……表哥,你看得上面刻的是什麼麼?」亂七八糟的,上頭像是刻了字又像是刻的圖畫。
司馬鹿鳴搖頭,這石頭應該在地下埋了很久了,石頭上刻的東西有一部分已是被磨平了模糊難以辨明。
憐玉道,「我聽過各處的葬禮風俗都不同,這不會是你們帝都人的風俗吧。」
姜曲道,「哪有這種風俗。」
這石敢當都是用來鎮邪鎮宅的,正如他在太華山時說過,擺放的位置也是要挑剔的。而墳墓算是死人的陰宅了,挑了風水位來下葬,一是希望綿延後人庇護還存活於世的親人。二也是希望逝者安息。
凡是跟死有關的東西,大都是晦氣陰氣重的。拿塊石敢當壓在棺木附近,不等於鎮著陰氣,壓著陰宅。
姜曲打個比方,「要有人用塊大石壓著你家你願意麼。」
憐玉呸了一聲,「你這是咒我躺棺材啊。」
姜曲這下可以肯定了,「這穴址真是被移動了的。」
錢如月道,「那你就要問問了,要不就是有人跟你家結仇,要捉弄你,要不就是你這娘子與人結仇,在她死後要報復她,不然誰會無事挪她穴址。」
這種地方鳥都不來,若不是姜曲要來拜祭,他們肯定也不會在這種鬼地方停留。其他人斷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特意來動別人的墳。
姜曲不認為是如此,「幼昭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結什麼仇。」
錢如月胡亂猜道,「那就是你們家跟人結仇了。你爹做官的,總免不了結怨,說不準就是姓仇的乾的,也說不準除了姓仇的,還有別的仇家。」
司馬鹿鳴道,「要是報復,直接把墳挖了,曝屍荒野不是更直接。」盧幼昭怎麼說都是姜家名義上的媳婦,生辰死祭總要來祭拜的,一旦有人來了,不就發現墳的位置被移動了麼。
哪有人報復,還特意把屍挖出來又再重新埋好,只是稍稍移動位置,卻又把墳弄得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姜曲拿起勺子繼續挖,只等那棺木顯現了出來。司馬鹿鳴將棺蓋打開。
盧幼昭死去多時,之前是因為屍體運回帝都路途遙遠,姜弦月在棺木里放了冰來保存屍首。但下土後,就再沒放進冰塊,按理說,她的屍首該開始腐爛了。
錢如月盯著一派安詳的躺在棺木之中的盧幼昭,吃驚道,「怎麼會這樣。」這屍首好像跟剛運到姜府時的沒什麼兩樣。
陪葬物品珠寶首飾都擺放在棺木裡頭,盧幼昭枕在一個瓷枕上,下葬之前,姜夫人還特意找了人來給她妝容打扮塗抹了脂粉。不知道的,還以為躺在裡頭的是個活人。
憐玉變了面色,「人死屍腐,那是自然,有違自然那肯定是出了問題的。」
錢如月不知為何,看到盧幼昭死而不腐,覺得有點可怖,她看向姜曲道,「你還喝了她的指甲和頭髮燒成的灰沖的水。」真噁心。
司馬鹿鳴道,「給我一條帕子。」
長生從懷裡掏出一條本來要遞給他的,錢如月故意把她撞開,把自己繡花的絲帕遞了上去。
司馬鹿鳴拿過絲帕,對著屍體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是跳進了棺材裡,用絲帕往盧幼昭臉上擦。錢如月還以為他是要帕子來擦手的。誰知道他是要擦屍體,錢如月心疼,這絲帕就算洗了還她她也不要了。
司馬鹿鳴把盧幼昭臉上的胭脂水粉全擦了,見她面色呈淡淡的青色。
姜曲道,「她下葬之前不是這樣的。
第十九章 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