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一臉疲憊,想著他今日忙活了一天,哪兒都面面俱到,做到了賓主盡歡,也確實累的夠嗆,遂暫時壓下,只提了句,後日讓顧小魚去鹿鳴書院的話,便背著手離開了。
許懷義也帶著媳婦兒孩子回了主院,往炕上一躺,就不想起來了。
阿鯉累的早就睡了過去,顧歡喜把她安置好,便給許懷義使眼色。
左右躲不過,許懷義招手,把顧小魚喊到近前,清了下嗓子,要攤牌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今天跟小夥伴玩的開心不?」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這貨也有慫的時候。
顧小魚沒注意到他倆的眉眼官司,點了點頭,「非常開心,謝謝爹。」
有這樣的父親,是他的福氣,其他同伴羨慕的眼神,讓他心裡滾燙,由衷的升起一種陌生的驕傲感。
許懷義又問,「那些小夥伴,你都處的來不?有欺負你的嗎?」
顧小魚一臉孺慕的看著他,「您放心,兒子是主人,他們是客,即便有調皮搗蛋的,兒子也不會放心上,況且,他們對我也並無不好,兒子沒被欺負。」
「真的?在孫家那幾個孩子面前,也沒受委屈?」那幾個孩子,壞倒是也不壞,只是身上難免有幾分世家大族養出來的驕矜和霸道,他擔心小魚對上他們會吃虧。
顧小魚道,「真的,兒子沒受委屈,有小師叔在呢」
許懷義嘴角抽了下,「等進了書院,你們就是同窗了,還是平輩兒處著舒服,直接喊名字多好。」
顧小魚嘴角上揚,「是,兒子聽您的。」
「你趙叔叔和王叔叔的兒子呢?能玩到一塊不?」
「也還行吧」
這語氣,就有點勉強了。
許懷義藉機開解,「爹知道你腦袋瓜子聰明,一般的孩子都跟不上你的速度,也就永琰可以,但交朋友,不能只看智商,也不能看身份地位,而是看是否脾氣相投,三觀是否一致,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玩兒,會不會開心,能不能彼此成就。」
顧小魚茫然的問,「彼此成就?」
許懷義解釋道,「就是能不能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
顧小魚若有所思。
許懷義進一步道,「孔聖人不是都說了嘛,三人行必有我師,旁的孩子趕不上你聰明,但他們身上也有可取之處啊,就像你趙叔叔的兒子,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可這樣的人生性樂觀開朗,與之相處,最是輕鬆,不用玩心眼兒,你王叔叔的兒子靦腆內向,但他心細體貼,很懂的照顧別人感受,跟這樣的人處著也很舒服,他倆將來一文一武,不出意外的話,指定很出息」
接著他話鋒一轉,「當然,交朋友貴在以誠,不能奔著利益去,利益只能是順帶的贈予,而不是你們相處的目的。」
顧小魚點了點頭,「兒子明白了。」
許懷義老懷甚慰,摸了摸他的腦袋,「過些天,江先生的孫子和外孫也會來咱們家,八成會住下跟你一道學習,他們的智商和教養准差不了,屆時,你又多了倆可以玩的小夥伴了。」
「外孫?是陸首輔的孫子?」
「嗯,你之前認識?」
「不認識,但聽說過他,他比兒子要大兩歲,聽說五歲便能作詩,在京城頗有些才名,被人稱為小駱賓王。」
許懷義驚訝,「這是神童啊?」
顧小魚神色略有些古怪道,「說是神童,也不太準確,他好像只喜歡吟詩作對,其他諸如文章經義等,都不太感興趣,也從未傳出過佳作。」
許懷義「喔」了聲,「他是不是長得很俊俏,有股子風流倜儻的味道?」
顧歡喜無語的瞪他一眼,「人家才八歲,混說什麼?」
許懷義嘿嘿笑起來,「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顧歡喜沒好氣的提醒,「少東拉西扯的,趕緊說完正事兒,好讓小魚回去歇歇。」
這鋪墊夠長的了。
聞言,顧小魚怔了下,莫名的提起心來,帶著幾分不安的問道,「爹,您要跟兒子說什么正事兒?」
許懷義拍拍他肩膀,「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