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國的拉河各支流,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河水變得緩慢而平靜,不像是之前那般怒吼著,吞噬著人畜。
一切又好似回歸到,災難未發生的時候。風沙國都城——皸丘城裡面倖存的人,也能騰出手來,埋葬那些死去的人,清理街面上的殘渣。經歷了前一陣子,嘶吼著求救、嘶吼著活下去的光景,這些人已經沒有情緒起伏了。他們就是想儘快的將這一切都給埋葬,將這些痛苦都忘到腦後。
皸丘城很多人的手腳,都是泡腫了、曬紅了的,嘴唇也都乾裂了。他們現在才感覺到疼痛,彼此也會呵護著,照顧著自己身上的這些痛覺。人與人之間的關心,又慢慢的回來了。最重要的是,每個人對於死亡和生命,又有了新的理解。
祭司們,數算著倖存的祭司人數。死傷的祭司,占總人數的三分之二,餘下的人,已經無心祭禮。現在,風沙國各個城中,對於祭司的看法,都不一樣了。原先,祭司那樣的威嚴和威權,都已經蕩然無存。有好些看見祭司的民眾,還會當著他們的面,唾罵和咒詛。按照往常,祭司們一定一個個將這些無知的民眾,拖出去處死。如今,祭司的權威不在了,人數也驟減,百姓們都急紅了眼,看到這些雅藍祭司,就像是看到了這場災難,恨不得將他們抽筋扒皮。
現在提起拉河祭禮,就像個笑話。
之前,有人議論雅藍神,這些祭司就下令,將這些嚼舌頭的人,給處死了祭司處死人這件事,引起了群眾的不滿。只是礙於上頭的壓力,底下的人不敢發作,生怕下一個被處死的就是自己。
可是別忘了,任誰,都是有親屬的。這一批被處死的人,家裡頭有好些都是有親戚的,有些還是直系親屬。血濃於水,這些雅藍祭司造下的血債,是時候該償還了。
結果,在一天夜裡,皸丘城祭司們的住處,被一伙人放火燒了,具體是誰放的火,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覺得這火燒得大快人心。
那倖存的三分之一祭司,幾乎一個不剩。聽說逃出來了三兩個把門的小祭司,也已經不成氣候。雅藍的狗腿子,算是被天怒民怨給驅逐殆盡了。風沙國國王貓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大家也不關心他。哪怕是看到他,估計也會踩上兩腳。
風沙國大部分的城池,都已經恢復了。唯獨風沙國的小城流邊,還深陷在滿城漫延的海水裡。流邊城主暇聲,篤信雅藍神,但是眼睜睜看見自己的城池,變成了這樣,心裡頭也想了很多。
「還剩下這個流邊小城了。」雪舟說,「這個風沙國還叫什麼風沙國?不如就叫洪水國好了。」
「你別說,這洪水國和風沙國聽起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最後這個流邊,我們還有挺充足的時間,可以做的細一點兒。」洇蜉看著日頭說著,又看了一下流邊的名單。名單上面的人不算多,看來今天的任務,算還是很輕鬆。除了完成定額的任務,剩下來發揮的餘地還是有的。
「那就是流邊的城主啊。」雪舟在雲間,看著地上院落里的流邊城主暇聲說。
「怎麼?你想救他嗎?我在名單上沒看到他的名字。」洇蜉說。他用眼神示意說,這個人,救不救,看你。
「我大致的看了一下他,他的內心是篤信秒雅藍神的。只不過,這些心思,是他當了這個城主之後,慢慢催眠自己,才出現的念頭,其實他信得不真,也是雲裡霧裡的,算不上是褻瀆靈性和拜偶像的罪」雪舟說,「所以,我覺得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搶救倒是可以的。我看,婪族並未來得及在他身上花功夫他中毒還不算深。」洇蜉說。反正時間夠用,可以發揮發揮,搶一個是一個嘛。何必留著,拱手讓給婪族?
洇蜉用手在天空中推過來推過去,水面就一層一層推開,慢慢的,水層就變薄了。水面退去,看到了陸地。流邊小城的居民,看到此情此景,都興奮的手舞足蹈。他們看到了天上的這兩個人——雪舟和洇蜉,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天神一樣。地上,還有人跪拜致謝不過,這些目擊了靈族的人,最終會忘記他們倆,因為待會兒,洇蜉又會唱歌,給他們消除這段記憶。
流邊的地下,本是有蓄水池的,只不過這水來的太急,並沒有人能打開蓄水池的閥門。暇聲派下去打開蓄水池閥門的幾個人,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