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蕭琮被攙扶著回到房間,喝下解酒湯,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床側垂下暗黃色紗帳,蕭四幾人就安靜地守在床頭,隔著帳子看去好像四尊雕塑。
蕭琮枕著手臂側臥,目光聚焦在遠方某處,瞳仁有些灰暗,但比起方才的失常,人已變得平靜。
過了很久,突然有人跺腳叫道:「我忍不下了!」
紗帳外一條紅色身影已閃到跟前,一把掀開帳幔,蕭七充滿了憤怒和急切的臉探了進來。
&樓主,你怎會喜歡冷寂雲,打死我也不信!我們其餘六個姐妹都是被他們血閣害死的,你忘了嗎?」蕭七雙手抓著床單,激動地大叫。
蕭琮如被人狠抽一鞭,面對蕭七的質問她無言以對。
當年十個紅衣女子英姿颯爽,各懷本領,陪著她出生入死,如今只剩四人。
六個親如手足的姐妹,被血閣以各種手段折磨致死,那場景如噩夢重溫般衝進蕭琮的腦海。
她記得性子最烈的老十得救時像個血人一般跌進自己懷裡,全身骨頭都被捏碎了,雙眼也被挖去,只因不肯對自己的行蹤吐露半句。
她還記得老三是最嬌貴的,每次受了傷就賴在床上好幾天,盡和姐妹撒嬌偷懶。可那次自己中了血閣的埋伏,是蕭三衝出去引開幾百個敵人。後來,她的屍體被找到了,運回朗月樓,幾百刀砍在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她那時定是疼的,卻沒有一個姐妹在她身邊像往常一樣任她撒嬌耍賴。
蕭琮牙關顫抖,想更大聲地吼回去,我沒忘!可是腦袋像被鐵錘狠狠擊打,沉重疼痛得無法思考。她痛苦地緊緊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淚已充滿眼眶,在眼球表面鼓脹起來。
蕭七見狀,頓時噤聲。
一個從來不流淚的人,她的眼淚是有份量的,會讓旁人承擔不住。
事實上,蕭七之前見到蕭琮抓著蕭四的衣服嚎啕大哭時,已經驚得不能說話。她無法相信仿佛什麼關都能過,什麼困難都打不垮的蕭琮會軟弱到只能流淚。
她曾經拍著自己的肩膀說,只有懦夫才會哭泣,可她現在正像個懦夫一樣落淚,而且是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十惡不赦的血閣的男人!
蕭四看不下去,將蕭七拽到一邊,壓低聲音責備道:「二樓主已經夠難受,你還說那些話。」
&沒說錯。」蕭七冷著臉,明顯不服氣。
蕭四斥道:「閉嘴!」
蕭七被她嚇得一愣,眼圈迅速紅了,聲音哽咽:「你們……你們都忘了,都忘了大姐三姐她們是怎麼死的了!」
眾人被她這麼一鬧,眼睛都有些濕潤,蕭四一時語塞,半天才道:「我們怎會忘,可這些事……等等再說。」
&屁!」蕭七憤怒地狠狠推開她,大吼:「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姐妹的仇我會去報!」說罷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房門碰地狠狠摔上,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蕭琮扶著床柱坐起,表情痛苦萬分:「老七說的沒錯,是我不對。」
木質床柱被她印出道道指痕,蕭琮的臉全無血色。
蕭四道:「二樓主別這麼說,是小七不懂事。」
蕭琮苦笑:「我還不知道你嗎,不高興就不高興,說這些漂亮話幹什麼?」
蕭四沉默,半天才抬頭道:「那麼,蕭四敢問二樓主,你……真的喜歡冷寂雲?」
蕭琮再次苦笑,卻多了一點溫暖:「喜歡。」
不知從何時起,心裡已抹不去那人的身影。不止一次地奢望幻想,若他肯對自己嫣然一笑,柔語溫存,該是怎生光景。
這樣……算是喜歡吧?
蕭四聽到那兩個字,內心不受控制地升騰起憤怒,但她不是蕭七,她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說了會傷人至深。
所以她努力冷靜下來,提醒蕭琮現今的情勢:「二樓主,冷寂雲明天就要死了。」
蕭琮立刻道:「我不會讓他死。」
蕭四皺眉,想到了某個可能性,急道:「莫非要劫獄?」
蕭琮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蕭四和蕭二蕭五兩人交換了幾次眼色,肯定道:「二樓主一個人絕救不走他,不等你們逃出去,
第12章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