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鍾秀這句話有點損傷士氣的嫌疑。楊慕雲雖輕聲輕語,但也有呵斥的語氣:「小鍾,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多說。」
大家保持沉默,氣氛有些壓抑。楊慕雲問姚兵,要到下面的核心區域,除了從這裡走,還有沒有別的路?姚兵說:「還有兩部大型電梯,不過已經幾十年沒有運行了,即使通上電力也不能坐,太危險。」
楊慕雲咳嗽一聲:「那沒有辦法,只能從這裡下去。」
姚兵從腰裡掏出一根冷焰棒,從鐵門裡投擲下去,頓時瑩瑩綠光閃動,亮了起來。冷焰棒不斷碰撞著豎直的通道,能看到黑色的鐵梯向下延伸著,也不知多少米。棒子一直下落,就是不到底。
過了很長時間,棒子才摔進通道的深處,最後停了下來,成為一個小小的光源,照亮一片不大的區域。能看到最下面好像有一道隔離牆,白灰澆灌,看起來非常敦實。牆面上布滿了粗細不一的黑色電纜,絞在一起,好像蜘蛛吐絲一樣,順著牆體橫向延伸進入黑暗,再就看不見了。
棒子光亮一閃一閃,逐漸熄滅。
姚兵把手電卡在肩膀的專用扣上,一轉身扶住鐵梯往下面爬。眾人默不作聲,一個接一個下去。臨到我的時候,我摸摸腰裡的刀,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縮起身子,緩緩鑽入豎直通道內。
這條通道非常逼仄,僅僅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四下里沒有聲音,寂靜得十分異樣,耳邊只能聽到登山鞋踩在梯子上發出的聲音。
我心跳得很厲害,真是有些緊張,身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勉強鎮定一下,可是那種無法言說的感覺還是快要把我給淹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最下面。一踩到實地,我雙腿就軟了,趕緊扶住牆,要不然一屁股能坐地上。
眾人沒有在原地停留繼續前進。眼前是一條電纜通道,兩側是白灰牆。這裡實在是太黑了,即使打著手電也照不了多遠,黑暗緊緊包裹著我們。總是有一種錯覺,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像是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們順著通道向前走,走了沒多遠,出現兩扇鐵門。這兩扇門半掩半虛,門之間的縫隙,看進去裡面是濃得像墨染一樣的黑色。
「門沒鎖?」猴子疑問。
姚兵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靠近,他蹲在身子,手電照著地面。地上有很明顯兩道拖痕,這是鐵門留下來的。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扇門並不是正常關閉,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
姚兵輕輕推動了一下鐵門,鐵門的門軸看樣子鏽死了,嘎吱嘎吱發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怪聲。黑暗中本來神經就緊張,突然出現如此刺耳的聲音,真是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很仔細觀察地上的痕跡說:「拖痕在門邊緣的裡面。」
「說明什麼?」猴子問。
「說明門本來是關著的,但是有一股力量從裡面出來,生生把這扇門給撞開。」姚兵冷冷地說。
楊慕雲呼吸有些急促:「這裡是什麼地方?」
「打開陰間之門的實驗場地。」姚兵一字一頓道。
他看我們不說話,趕緊道:「幫忙,把門打開。」
我們都上前,一起拽門。耳邊是「嘎吱嘎吱」尖響,好半天,那兩扇門之間的縫隙慢慢擴大,大到足以讓一人通過。
其他人雖有些驚懼,表現還不算過分。最誇張的是劉小軍。他做著深呼吸,胸口起伏得很厲害。他穿著一身衝鋒衣,把後面的帽子扣在頭上,此時深深低著頭,看不清面部表情。
我看他很難受的樣子,便過去扶住。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低低地說:「在裡面。讓我很不舒服的東西,就在裡面。」
讓他說得我也有點毛了。他慘白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冰冷冰冷的,跟死人一樣。我是又膩歪又害怕,趕緊掙脫,本來想安慰幾句,可嘴抖得厲害,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們一個接一個順著縫隙側著身子走進裡面的房間。這間房間很大,雖然手電找不到邊際,可憑感覺來看,大概能有籃球場那麼大。手電光亮中,能看到貼著牆根放著一排排的電子儀器,樣式非常老舊,布滿了灰塵,上面排列著紅紅綠綠的指示燈還有一些開關。
姚兵示意我們不要亂動,跟著他的腳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