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到了正晌午,公孫憶帶著顧寧和裴書白行至一水澤之地,公孫憶用手捧了些清水,自己先嘗了嘗,再捧出一些來,懸在裴書白面頰之上,這幾日裴書白病情加重,渾身滾燙,腹中好似一團真氣左衝右突,裴書白雙目緊閉,眉間不展,公孫憶也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自與丁曉洋分別以來,一行人往忘川趕,直行了半月有餘,仍未到忘川,阿江始終和公孫憶等人保持著一段距離,前頭行路,阿江便在後頭跟著,前頭停下來照顧裴書白,阿江也便停下來歇腳,反正一路之上,始終甩不脫阿江。愛字閣 m.aizige.com
公孫憶也不想多問,問多了阿江也不說,即便是說了,也不一定說的是實話,那五仙教外斑斕谷,常年毒蟲毒物密布,怎會有村落居於附近?但阿江一口篤定是斑斕谷外村中之人,公孫憶也無心反駁,不過這一路上阿江倒沒再靠近,也就由著他跟著。
顧寧一路走來很是辛苦,還兼顧著裴書白,卻始終不聲不響,咬牙堅持,公孫憶有些不忍,若是換做公孫晴,說不定早就抱怨路途艱辛,雖然年齡相仿,顧寧的性格可是與公孫晴截然不同。
眾人正歇腳,打路旁來了一個挑擔的漢子,那漢子身高三尺,遠遠看去,好似孩童一般,若不是一臉絡腮鬍子,還真當是一個娃娃挑擔而來。
那漢子肩頭扁擔隨身子起伏彈動,一看便是挑擔的老手,那扁擔前後各有一個籮筐,籮筐之上蓋著青布,瞧不見裡頭是何物,但看扁擔弧度,便知這籮筐中的事物指定不輕,可那漢子挑起扁擔好不吃力,徑直走到水邊,才慢悠悠將扁擔放下,一頭扎進水中,大口喝了起來。
公孫憶直等漢子吃完水,才上前搭話:「這位兄台,敢問還有多久才到忘川?」
那漢子一愣,抬眼去瞧公孫憶,口中喃喃道:「你是哪來的?去忘川作甚?」
公孫憶心中苦笑,這漢子沒回答不講,反倒是倒問一句,只得回道:「我們一行去忘川尋一位故友,此人可救我徒弟性命。」公孫憶說完便將身子一讓。
那漢子一眼瞧見躺在地上的裴書白,撓了撓頭道:「忘川現在沒人居住了,你說尋訪故友,可方便告訴那人姓名?」
公孫憶瞧那漢子一臉嚴肅,搭上身高竟顯得有些滑稽,不過終歸是要問路與人,也只好耐著性子道:「我那故友是忘川鍾家人。」
話音剛落,那漢子眉毛一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一把挑起地上的扁擔,兩條短腿邁開,頭也不回的走了。
公孫憶好不鬱悶,怎地一提到忘川鍾家,這挑扁擔的漢子竟這麼大反應?難不成這麼不巧,問到了鍾家的仇人?可堂堂一個名門,雖然沒落,也不至於和一個挑擔的漢子結梁子?
正遲疑間,遠處的阿江一個起落,便截住了挑擔的漢子,阿江笑道:「喂,你這人好不禮貌,咱們問路何曾失了禮數?竟惹得你掉頭就走,今日不講個明白,我可不能放你過去。」
公孫憶聞言大驚,這阿江一路無話,此時為何突然對一個漢子發難?於是連忙起身,趕至阿江身前,輕聲道:「阿江兄,人家不願說,我們哪有強人所難的道理?還是放他離去。」
阿江笑道:「我平日裡最看不慣這種沒有禮數之人,不管他是武林至尊還是尋常野漢,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你又沒冒犯他,他卻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我看著著實難受,公孫兄你莫要插手,今日我得好好問問他。」
那挑擔的漢子也沒想到這群人會將自己攔住,倒也沒有害怕,反倒是一副更為不耐煩的表情:「你這人好不識趣,我不願說那便不說,嘴長在我身上,腿長在你們身上,去忘川的路,我不說,你們自己走,難不成我不說還倒得罪你了?」
阿江哈哈大笑:「唉你說的還真對,你不說我就把你嘴給縫起來,反正你長嘴也無用。」
眼見得這兩人吵將起來,公孫憶連忙將阿江拽住:「阿江兄,既然這位兄台一聽忘川鍾家掉頭就走,想必此間離忘川也不遠了,我們這便趕路過去,莫要再去為難他了。」
不等阿江說話,那挑擔的漢子倒開口道:「你們去忘川尋死嗎?那裡可都是死人待的地方,你們要去尋死,還問我怎麼走?敢情我是黃泉路上的勾魂差,還說沒失了禮數,問我去忘川的路,怎麼不直接問我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