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門傳承,天文地理、奇門要術,無一不精,唐翎雖說見多識廣,但終究不是精於此道,所能看出的倪端,自然不及王月瑤這名天星新賢。而王月瑤也不推託,玉指輕點眉心,周身上下漸漸泛出銀白星芒,原本看似毫無修為的倩影居然平添了一股超然出塵氣息,與她身邊的四族主宰相比,居然更顯出幾分高深。
盈盈腳步邁出,這道出塵倩影已在無聲無息間來到邪屍旁邊,玉手探出,纏身星芒隨之落到地上那個仍舊目顯凶性的邪物身上。
受星芒纏繞,邪屍起先並未有所變化,待短短數息時間過去,它口中再次傳出幾聲嘶鳴,雙眼凶芒竟逐漸變得黯淡,最後化作一攤死水,宣告著這曾使創世之靈、當世鬼祖陷入苦戰的異物已重新變回一具毫無威脅的普通屍骸,而四族主宰身上莫名躁動的本源亦隨之平復下來。
玉指一卷,王月瑤已將邪屍身上星芒收回,轉身對唐翎說道:「不出唐大哥所料,邪屍體內的確寄存著術法。」
唐翎目光一直緊盯邪屍,未曾移開:「與之前相比如何?」
「有著幾分相似,然而邪屍身上術法明顯更為複雜精妙。」王月瑤臉上露出幾分慶幸,「所幸邪屍本身已是死物,將它體內術法破壞倒是沒有什麼顧忌,因此也比當日方便了不少。」
「你們在賣什麼關子?」聽不懂唐翎與王月瑤間的談話,程咬金自然亦不會乖乖地站在一旁,當即追問,「王家小娃娃,你說這邪屍體內藏有什麼術法?趕緊給我講解講解。」
「這個麼?」王月瑤倒是乾脆,「盧國公身為血海老祖,應該也曾聽聞肖平沙伯父的事情吧?」
程咬金點頭:「那是自然,棲霞堡那名姓張的小子,居然敢以邪術束縛我血海子弟,若不是某個臭小子聲言證據不足而把我攔住,老子早便將他大卸八塊了。」
說到此處,程咬金更是狠狠瞪了唐翎一眼。
見話題涉及自己父親,一直守於一旁有如護衛的肖靖也不免開口問道:「月瑤姑娘,難道說我父親所中術法,與邪屍身上術法有所關聯?」
「邪屍身上術法,乃是使其自行具備嗜殺本能,並可憑四族本源不住淬鍊自身;與之相比,肖平沙伯父所中術法只可稱作是較為高深的控魂術而已。兩者乍看雖無關聯,但方才我細細察看過邪屍身上術法原理,卻發現兩者行功原理有著六分相似,若是結合施展,既可相輔相成,卻又不產生衝突互斥,極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套秘法。」
王月瑤所言,與其說是回答肖靖問題,倒不如當成對這兩種術法的總結,程咬金與肖靖修為不凡,已聽出她話語中別含其他意思,也隱約猜出了集中的「關聯」:「也就是說,這兩種術法可以施展在同一個對象身上?」
王月瑤不語。
唐翎低吟間,已向程咬金提出了一個假設問題:「當日肖平沙身中術法,神智全失,卻仍能夠在交戰中進退攻防。若是當日交戰,你我面對的乃是三具懂招式、知進退的邪屍,結果將會如何?」
「那還用說?」程咬金反了一個白眼,「十有八九,我們得狼狽逃竄。面對這種麻煩對手,縱使能贏,也絕對是慘勝。」
肖靖似是看到了另一點:「若是這等邪屍成百上千地出現,那又會造成何等狀況?」
一時間,便連唐翎、程咬金,乃至不遠處的四族主宰亦陷入沉默之中。
刀槍不入、銅皮鐵骨,同時又懂得精妙招式,如此邪屍縱使只得一具也足以掀起一番風浪,若是成群結隊,恐怕面對千軍萬馬也有能耐將之盡數吞噬。一個推斷,已在四族主宰心中悄然升起。
這難道是恆族為了東山再起而準備的手段之一?
「死胖子、肖靖。」唐翎咳嗽一聲,打破現場僵局,「你們將另外兩具邪屍也一併帶出來,另有一點問題,需要四族主宰助我解惑。」
「邪屍大軍」四字早已將程咬金的打鬧之心驅趕得一乾二淨,當下他也沒有如以往一般大呼小叫,而是默默與肖靖一同往混沌吞源陣深處掠去。
唐翎回頭看了四族主宰一眼:「看來恆族依舊是蠢蠢欲動,四位主宰,此間事了後,這片天地恐怕要再次動盪了,還請做好應對準備。」
四族主宰都曾受過聖者親自傳承,自然也知道創世聖者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