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氛圍,溫柔的輕音樂。
並不擁擠,甚至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後一天展出的關係,比起武內秀想像當中的,受眾群要少一些。放在紐約,只能夠算得上小規模的展覽。
一共有三層展出,從第一層開始看起。
走在展廳當中,武內秀靜靜的欣賞著,畫框當中琳琅滿目的畫作。大部分的畫作,都是抽象派的油畫,出自本國的畫師之手。比起自己熟悉的那些圈內好友,日本畫師的風格更加細膩,婉約一些。
安靜的欣賞著這些同行的作品,武內秀偶爾駐足在這些品評著畫作的欣賞者身後,聽一下他們的看法。但是他有些失望的是,來這裡看畫展的人,大部分都是來湊個熱鬧的外行人,欣賞水平真的有限。
武內秀在一層看完以後,輾轉到二層。
和賽車比起來,這裡的一切都是靜止的,眼睛看著那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畫作,讓人心情淡然徜徉。
二層,似乎開始多了一些來自歐洲的畫作,不再只局限於本土。
有些是武內秀也能夠叫德上名字的畫家的作品,算是適合收藏範疇的畫作了。
而在二層,武內秀發現平均年齡明顯的上升了。站在畫作前面觀看的欣賞者,很多都是頭髮花白的年長者,還有步入中年的商人。
對於武內秀這種創作者而言,這些人才是真正具備購買力的收藏者。即便是不懂的這幅畫的內涵,也知道是否有收藏的潛力和價值。
武內秀走馬觀花,沒有在二層浪費太多的時間。
來到第三層樓的時候,看見的則是稀疏了不少的展覽畫廊。每個畫作下面,幾乎都有聚精會神觀看著,欣賞著的人。
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幅畫,武內秀發現怪不得。
原來這三層樓,才是展廳當中的靈魂。多數是展出最貴的畫作,就是那些已經去世了,生前留下的畫作已經被炒到天價的名畫。
他也和這些人一樣,欣賞這些難得一見的名畫,至少要值回這次的票價。
武內秀在畫廊中慢慢的欣賞著,走到了一幅畫作前面,眉頭輕輕的皺起,有些奇怪的輕咦了一聲。
他湊近這幅畫,有些驚愕,甚至想笑。
難道展廳的舉辦方,是因為第三層樓的名畫不夠數,才拿這幅畫來充數的麼。
從繪畫水平到構圖的邏輯,都沒辦法與周遭這些已經殿堂級大師的畫作相媲美。
「小兄弟,這幅畫很有趣麼?」在武內秀面帶笑意,去觀看這幅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中年人聲音。
武內秀轉過頭,看見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留著輕微胡茬,面帶淺笑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自己身後,雙手揣進口袋裡面,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這幅畫。
這個男人的衣服沒有任何的褶皺,襯衫隨意的解開扣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味,他的言談舉止都有一種成功商人的氣質。
「很有趣。」武內秀微微點頭,看向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禮貌的說道。雖然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搭話有些突然,但是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喜歡畫作的收藏者。
中年男人帶著疑惑,看向他:「你是覺得這幅畫,沒有標註它的作者,所以才奇怪麼?」
「並不是。」武內秀搖了搖頭,苦笑著解釋:「我只是覺得,這幅畫應該擺放在二樓更恰當一些。」
「哦?」中年男人笑了,慢慢點頭:「小兄弟,說說看你的見解。」
「畫作的創作者還活著,而且是一個年輕人,水平只能說一般,登堂入室吧。」武內秀笑著說。
中年男人了解的點點頭,打量著武內秀:「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畫......」武內秀猶豫了下,尷尬的表情:「是我的作品。」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很驚訝,即便是自己的創作水平高出一樓,也不會安置在這一眾死人堆里啊。
應該在二樓最合理一些,他雖然看見有人高抬自己很開心,但是人貴在自知之明。
嗯?
中年男人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驚訝,他忍不住問道:「你是Amos?」
「我的英文名字。」武內秀點了點頭,他在美國作為畫家,用的就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