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顧瑾、顧瑜身上。筆下樂 m.bixiale.com
她正全心戒備著一旁的季誦遠,反而忽視了顧瑾與顧瑜之間的眼神交流。
季誦遠笑了兩聲,眾人也便都一起附和著調笑緩和氣氛,反而沒有計較秦宸這近乎無禮的比較。顧文君心有所悟,看來這京城學坊,確實是事事都以季誦遠為首。
顧文君腦海里思緒轉得飛快,面上依然鎮定,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好了,玩鬧到此為止,季公子,我們還是揭曉正題吧。」
她單刀直入,想立刻開始比試,免得夜長夢多。
可是季誦遠卻牢牢掌控局勢,睨笑著:「誒,不急!以公子相稱,還是過於生疏了。文君,我們年紀也相仿,不如直呼名字,你總不會看不上我,不願把我當成朋友吧?」
光這一句。
便暴露了季誦遠強勢心機,咄咄逼人的真實性子。連「交朋友」都要帶著三分壓迫,逼人就範,絲毫不給人拒絕的後路,不愧是「季」家子!
前有太后之死,後有貴妃之仇。
顧文君可一點也不想和季家搭上關係。
但是其他人卻都吃了一驚,季誦遠竟然會這麼給顧文君面子?為什麼?那顧文君不就是一個運氣好的貧酸書生嗎!
就算僥倖靠著幾次事件揚名了,又能如何。這當官行事,出門在外,依然講究的是一個門第出身。
顧家都不認顧文君的身份,顧文君又算得什麼,就因為身世不清不楚的,甚至連寒門都夠不上。
評述家門,最多就只能得一個「野」字,實屬難堪。
所以,哪怕是有別的算計,季誦遠這番姿態也給足了顧文君臉面了。哪怕是顧瑾,也沒資格和季誦遠稱兄道弟,他紅了眼,心裡又氣又恨。
恨不得代替顧文君親自應下。
憑什麼!
直到反覆回想那個精心定製的計劃,確認應該沒有遺漏,顧瑾才勉強平下了妒意,坐住了身子。
有人悄悄議論:「你們聽到了季誦遠說的了嗎?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也有人不屑:「顧文君畢竟是文山書院的首席,季誦遠身為京城學坊的代表,禮節地問候試探罷了,你還當他真的會和顧文君交朋友麼!」
「管他是真是假,如果我是顧文君,就應下來再說!反正能當季誦遠的朋友,可一點也不虧!」
……
不只是京城學坊的書生這樣想,就算是文山書院的,也全都羨慕極了。這可是戶部尚書之子季誦遠啊!太后的直系姻親,皇親貴胄,怎麼就讓顧文君給攀上了。
往後他日,只要搭著季誦遠的梯子,往上爬還不是指日可待!
與這前途大事一比,什麼比試都沒那麼重要了。
可這群羨慕不已的人卻不知道,顧文君不僅一丁半點都不想與這季誦遠結交,甚至還要想盡辦法鬥倒季誦遠背後的季家!
顧文君不願鬧得不愉快,但是她也不能怯場。
只能笑笑:「不敢當,我怎麼能和季公子平起平坐。」
她心中警惕萬分,仍是推拒了。
圍坐了一圈的兩派書生們恨不得支起耳朵,事無巨細地探聽,結果就聽到這番拒絕。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什麼!」
立刻就有人倒抽一口冷氣,「顧文君竟然拒絕了季誦遠,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切,什麼才子,也就真是被捧上天,得意過頭了。這顧文君是傻了,還真以為被誇耀幾句,就能抵得過家門背景麼,真是愚蠢!」
「沒事,季誦遠很快就會讓這徒有虛名的小人清醒的,等著吧。」
季誦遠的笑意瞬息之間便收斂起來,連帶著整個學府的氛圍都起了變化。剛因為玩笑放鬆下來的書生們也紛紛緊張起來。
空氣微凝,僵化得猶如實質。
「啪!」季誦遠將手中的酒杯壓到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酒水濺了出來,嚇得伺候左右的婢女匍匐跪倒,低垂下頭瑟瑟發抖。
眾人的神情更是一變再變。
季誦遠眯了眯眼,那雙狹長的眸子如蒼鷹般銳利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