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地室,突然響起的驚叫嚇醒了所有人。道友閣 m.daoyouge.com
謝梵鏡蹭得蹦起來,一把將大鐵箱撞出個洞,她揉揉額頭,茫然地睜大眼睛。
「怎麼?」
白朮睜開眼睛,下意識起身後退兩步。
火炬的強光讓他眯了眯眼,他將衣袖舉起,小巧的銀刺無聲滑落,被他一把捏住。
這是趙修鐵箱裡無數兵器中的一件,白朮見它小巧精緻,也便於收在袖子,於是和長刀一併,拿來防身。
待他看清死者的面容時,心中也是一驚。
「怎麼會?」
白朮有些不可置信,他捏著銀刺,幾步上前。
躺在鐵柱身邊的宋遲臉色灰敗,呈現出死沉的黯淡色澤,鼻尖也不再有呼吸聲傳來。
他就平靜地躺在那兒,氣息全無。
「死了……」
白朮將手從宋遲腕上縮回,入手處一片冰涼,沒有絲毫脈搏跳動的跡象
「怎會如此?」
他深深皺眉,明明昨晚他還無事,甚至還比鐵柱要多吃了一個饅頭。
只隔了半晚,竟已陰陽兩隔。
他心中思緒翻湧,宋遲死了,就算能拿到鑰匙,打開那條密道,沒有嚮導也沒有地理圖。
妄自出海,無疑是尋死。
東海遼闊無邊,更是風浪高大,前宋時,宋威王聽聞海外有仙山,喚作嬰梁,仙人曾於斯手植不死樹。
一株青,其葉青黃,其華妍白,食之可以不老。
一株青鈺,其葉妍白,其華青黃,食之可以不死。
舉傾國之力,窮盡無數地力,宋威王的四次海行終究還是以無果落幕。
不提海中那些遠比陸洲更為兇惡、橫蠻的異獸,甚至追溯到絕地天通前的古老種族們。
單單只是遼闊無垠的海疆,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海中,從不是可以輕易涉足的地界。
白朮凝眸看著宋遲,那張死去的臉靜默著,無聲無息。
「得罪了。」他輕聲說。
「鐵柱,一起翻一下。」白朮對仍是錯愕無加的鐵柱說,「地理圖或許在他身上。」
「喔……喔!」
鐵柱猶豫了一會,還是咬牙點頭。
兩人將眼前的屍體自上而下,仔仔細細搜了一遍,白朮身體始終沒敢放鬆,像是擔心眼前的屍體隨時會突然暴起。
不過幾本文集書冊和些許銀錢,畫卷平鋪在旁,畫上的美人明艷灼灼,燦若四月晨花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鐵柱有些沮喪地抱頭蹲下,他本以為宋遲身上會有地理圖,沒想到,竟是一無所獲。
「把宋大哥葬了吧。」良久,鐵柱有些悶悶道,「這人咋說沒就沒了?」
「好。」白朮點頭。
白朮抱起宋遲在前面開路,鐵柱提著兩柄月牙鏟跟在後頭。
謝梵鏡抱著貓,跟在最後。
隨著石獅子嵌入,石板吱呀一聲,緩緩旋開。
外面還未大亮,厚且密的紫霧盈滿天際,像是隨時會朝地上壓下來。
幾點稀星從霧中隱約透出來,微微閃著光。
白朮接過月牙鏟,略一掂量,手腕輕挑下,一大塊泥土就紛飛出去。
宋遲死得無聲無息,再聯想到那夜背後的惡意,由不得他不多想。
就算自己察覺不到,連身為陽符的謝梵鏡也一無所知嗎?
能瞞過這麼多人耳目,無聲息殺死宋遲的東西,為什麼會放過他們?
宋遲,真是被殺的嗎?
不知不覺間,白朮已挖出一個深深的凹坑,他身子立在坑中,怔了片刻。
隨著一捧捧土落下,宋遲的軀殼也慢慢被掩埋,無論過往他的生平如何,在死後,都不再重要了。
白朮面無表情地用鏟面拍拍土墳,海路已絕,他只能另謀去處。
不知道城中還剩不剩活人,春秋學宮和洗劍池那尊無漏者,現在又是何下場。
回去就服食豹胎烏參丸,先將《赤龍心經》入門再說。
白朮腦中紛亂如麻,從災變至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