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靶族的官員嚇得臉色蒼白無血色,直接癱倒在大殿中央,全身發抖,又爬起身來,強自鎮定對寇王道:「皇上……贖罪,這……月公主自玉公主死後便傷痛欲絕,所以才這般,皇上不要見怪。」
寇王眼光灼灼盯著拓跋月,重新審視了她一番,沉聲道:「公主長姐身亡,雖痛不欲生,可也得注意措辭場合。」
「可這本來就是事實,原來皇上不喜聽人說真話,可皇上知道嗎,若是一個國家,不許人說真話了,喜歡說假話,好聽的話,君主也就被蒙蔽了,那麼這個國家便不長久了。」
如此膽大妄為的話,拓跋月宛如不諳世事的少女一般直言不諱,大殿內靜悄悄一片,拓跋月看著他們,忽然失聲笑了起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莫非我說錯了嗎?」
「不,公主怎麼會說錯,確實是這個理。」
拓跋月驚訝看著成郡王,嘴角一抹含羞的笑意,低眉輕聲問道:「成郡王也覺得我說的對,月兒很開心。」
「咳咳,公主,矜持矜持!」
拓跋月輕輕施了個禮,端莊坐下,目視前方,小聲問道:「落雪,這樣端莊矜持嗎?」
落雪在身後滿意點頭:「再也沒有人比公主更端莊矜持的了。」
這場宴席算是這些大家閨秀這麼些年以來,吃的最為艱難的一次,她們側眼悄悄瞧著那話語驚人,不將血腥當回事的拓跋月,面前的佳肴食之無味。
落雪低眉順眼站在拓跋月身後,總覺得有一抹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視而過,那目光的來源,好似是那成郡王。她不信,我都從公主成了丫鬟了,性情容貌大變,你還能認出我?
鳳兮當初在成郡王府和那妖王死磨硬泡,寧死也不肯待在成郡王府。妖王無奈,只好費盡了法術修為又為她找了副軀殼。
只是這軀殼有些慘,在狼群嘴下咬的血肉橫飛,模糊不清,全身上下無一完好之處。
她看見紅衣女子扛刀而來,衝進狼群,癲狂的宰殺,有狼攀咬上她的胳膊,她也只是皺皺眉頭,一刀斬落,身上的疼痛,似乎感覺不到一分一毫。
後來她摟著自己,心顫顫的叫著姐姐,若不是妖王出現告知真相,她差點以為穿到了一個變態的國度。
那時她才明白,妖王給自己找了副身軀,這身軀叫拓跋玉,是眼前這紅衣女子拓跋月的親姐姐,靶族推翻了大王,本是公主身份的兩人落難,姐姐被殺,妹妹瘋了心智。
鳳兮嘆了口氣,默默撫上自己如今完好無痕的臉,當初被野狼咬的面目全非,妖王用了良藥,這才祛除了疤痕,只是那拓跋玉的樣子,沒有了分毫。
她瞧著那拓跋月少女純真般的臉,心底暗嘆,妖王你又作孽了。
一場盛宴在拓跋月的荒唐話中匆匆落幕,暮色降臨,群臣回府,拓跋月一行人被安排在了帝丘行館,行館雖小,可也精緻。拓跋月一回到行館,便懶懶靠在椅上,有些倦意。
她抬起頭,問道:「落雪,忙活一天了,你累不累。」
鳳兮搖搖頭:「不累,你若是累了,早點去歇息吧。」
「歇息什麼。」拓跋月有些不高興,又笑著對鳳兮道:「你說咱們來了北淵,以後還能回去草原嗎?」
「你想回去?」
拓跋月思索了片刻,道:「算了,早就打算不回去了。」說完又掩嘴打了個哈欠,一頭扎進了臥房,軟糯糯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鳳兮點頭:「嗯嗯,你先睡,我還有事安排,安排妥當了就去了。」
拓跋月順從點點頭,她瞧著拓跋月房中的燈滅了才離開,妖王在其身後若隱若現現身而來,鳳兮暼了他一眼,冷冷道:「三個月了,你也終於現身了,聽說過貪心不足蛇吞象嗎?」
「美人何必生氣呢。」
「我生氣,我哪裡能不生氣!你當我屬牛的?一個靈魂不夠,你又想吞一個,你可別忘了,皇后那個靈魂還一直徘徊在落霞宮呢!」
「本王這也是沒辦法,供不應求,只能勞煩美人你辛苦些了。你當初說不願美色誘惑那成郡王,本王便成全你,你看那拓跋月,一心在成郡王身上,你只需稍稍在旁使計,皇后的靈魂不就手到擒來了?」
那妖王輕笑,滿屋生光,鳳兮一時之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