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死去的女兒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眼前,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和善,渾身散發著一股涼氣,只是面無表情望著我,就讓我生出一股如墜冰窟的刺骨寒意。我全身瑟瑟發抖著,想要逃跑卻發現根本邁不動腿。
「你都看到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我驚懼交加不知道怎麼回答,本能的點了點頭。
她斜眼朝地上的紙人看了眼,又問道:「像我嗎?」
我顫抖著點頭,結巴著道:「像……像!」
她輕輕嘆了口氣,神色複雜的說:「你再仔細看看。」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出於恐懼,還是聽從了她的吩咐,硬著頭皮湊到了紙人跟前。
再一次打量紙人,我發現這個紙人的做工十分精細,渾身上下都沒有粘合的痕跡,只是在背後的頸部有一道縫合線。
我又湊近了一些,還沒看清上面的針線孔,卻猛地看到了紙人身上纖細的血管……和汗毛!
「噗」的一聲,紙人被我一把推開,再一次歪倒在了地上。
我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張口結舌道:「這個紙人……它不是紙糊的,它……它……」
她的眼裡充滿了悲傷,輕聲說道:「是一張人皮,你應該想到它是怎麼來的了。」
我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震驚道:「老羅把你……」
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心裡實在不願意相信老羅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來,與之相比,我寧願相信眼前的紙人是女鬼變出來嚇唬我的。
「你能幫我嗎?」女鬼忽然對我說道。
「幫你什麼?」我看著地上的人皮扎紙,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老羅竟然把自己女兒的皮剝了下來,實在太血腥了……
忽然間,一個更恐怖的念頭在我心裡升起,我倉惶退後兩步,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是怎麼死的,不會是老羅……」
女鬼搖頭道:「別瞎想,我是病死的。父親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把我的皮剝下來做成扎紙,讓它代替我繼續陪在他身邊。可他不知道,因為我的皮被剝了下來,導致我的魂魄一直呆在這裡不能去投胎。」
「老羅看不見你?」
「我不想讓他愧疚,所以一直沒在他面前出現過,只希望他能自己從我去世的陰影里走出去,這一等就是七年多,等得我都要絕望了。好在現在你來了,你能幫我麼?」
得知她不是老羅殺死的,我不禁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女鬼臉上露出了笑容,急切的說道:「很簡單,把這個紙人帶去我的墳前燒掉就行了!」
我覺得這事確實沒多大難度,點頭道:「你等著,我去找個火。」說完轉身回去了屋裡。
在屋子裡找了會兒,我在梳妝檯抽屜里找到了一包火柴,拿了火柴就匆匆出了門。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女鬼站在門外,紙人站在門裡,像是一對雙胞胎姐妹,不過女鬼的臉上萬分急切,紙人卻是面無表情,一眼就能區分得開。
看到她急不可待的樣子,我善意的笑了笑,正要過去,卻感覺腳涼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我腳上穿的是拖鞋。
我不知道去墳地要多遠,穿著拖鞋實在不方便,只好抱歉的朝她道:「再等會,我去換雙鞋!」說完再次回了屋裡。
穿好鞋要出去的時候,我注意到梳妝檯的抽屜還開著,伸手去推抽屜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張帶框的相片安靜的躺在抽屜里。
一眼掃去,照片是老羅和一個少女的合照,少女長得十分眼生,並不是外面的女鬼。我愣了一愣,拿起相框,底下還有十幾張小相片,大部分都是相框裡和老羅合照的少女,其中還有幾張小女孩相片,依稀能看出是少女小時候,但奇怪的是……
所有相片裡都沒外面那個女鬼!
忽然之間,冷汗滲透了我背後的衣服,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險些將相框摔在地上。
我看看手中相片上的少女,再看看大門外一臉焦急的女鬼,忽然發覺我的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
外面的女鬼根本不是老羅的女兒!相片裡的少女才是!
反應過來
第 2 章 人皮扎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