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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秀紅著臉低聲道:「二哥。」
瞧見別個跌了馬還笑得這樣,實在太失禮了。這麼想著,就去偷偷打量衛善,她好容易跟衛善交上朋友, 怕她看輕了自家, 誰知道一眼掃過去,就見衛善臉上也帶著笑意。
衛善恨不得學著魏人傑的模樣趴在馬上大笑,又怕把兩個哥哥嚇著, 面上含笑問道:「怎麼跌了的?」
魏人傑又哈哈兩聲:「他自家手上的杆子勾著了馬腿……」一面說一面笑得直不起腰來, 半天都沒再說出一個字來。
他這麼一說,幾人臉上都帶著笑意,自己的球桿去勾了馬腿,可不是找摔, 衛平還厚道些, 衛修已經「噗哧」一聲笑起來。
跌得那個樣子,人受了傷不說,馬也受了傷,沒笑的只有魏人秀,她還嘆息一聲:「斷了骨頭可要緊呢, 得找個好的正骨大夫, 傷了肉沒什麼, 傷了骨頭可不好。」
她越是這麼說, 衛善越是樂, 要是從此瘸了腿,也就不能在禁軍里當差了,要是傷的再重些,那可真是阿彌陀佛。
楊思召開竅極早,別家兄弟是戰場上陣親兄弟,楊家也是一樣,楊思齊楊思召兩個專愛年歲不大的小丫頭,先時還有所收斂,等到秦昱登基,兩個就再無忌憚,楊府里買來的丫頭,一月總要抬出去兩三個。
衛善就是這時候被碧微召進宮去的,楊思召進宮討了幾回,秦昱只笑:「她又不讓你碰,就讓碧微順順氣兒有什麼不好。」
衛善和碧微一向勢如水火,碧微才到京城來的時候,衛善待她還尋常,等知道太子喜歡她,便不再理她。衛善打頭不理她,餘下的貴女便沒一個理會她了,也只有袁家的袁妙之還同她來往。
正元帝雖打著代為撫孤的旗號,碧微也只空有個公主的名頭,那時候受了氣,當了貴妃自然要散散火性。
衛善只當碧微是要折辱她,乾脆便把她大罵一通,罵她忘恩負義,罵她寡廉鮮恥,罵得碧微一聲不出,跟著就把她送進了小瀛台,說是讓她給太后侍疾,實則是幽禁她,那會兒衛善正中下懷,伴著姑姑,比呆在楊家要強百倍,後來才知碧微是有意這麼做的。
小瀛台里雖缺衣少食,可卻比外頭呆著要安穩得多,等到楊雲翹死了,秦昱躺在床上,前方節節敗退,碧微才又放她出來。
衛善吃不准到底是秦昭做的,還是楊思召他自己倒霉掉下了馬,若是秦昭下手也太快了些,她都沒瞧明白,楊思召就跌馬斷了腿。
可不論是不是秦昭做的,都要好好謝他,這麼一想便道:「咱們來也沒給二哥帶禮,我記著庫里有十二扇的青紗屏,明兒叫人給二哥送來,算作暖房禮。」
那青紗屏和她房裡的紅紗屏是一對,紅紗繡的是禽鳥,青紗上面繡的是花卉,甚個竹石圖寒梅圖,送給秦昭倒是很合適的。
衛善這麼說,衛平和衛修兩個就知道她這是在高興,又不明白她怎麼就這樣高興了,可她願意送什麼就送什麼,兩人沒一個吭聲,反而是魏人傑捂著肚子瞧了她一眼,他笑得太厲害,肚皮抽了筋。
笑也笑得夠了,出了事也沒人再打馬球,秦昭去送楊家人,王府長吏引著他們往莊園裡去,園裡還有個靶場可以比秀,又引衛善魏人秀兩個去芍藥圃。
幾個人剛剛都沒盡興,魏人傑同衛修約定比試,衛修要走之前還盯著衛善:「可不能再飲酒了,有甚事就讓沉香來找我,我叫懷安進城買牡丹果子去了。」
原是擔心她受到驚嚇,才叫懷安去買了來哄她的,誰知道她半點沒嚇著,還興頭很足的模樣,衛修覺得妹妹這些日子性情變了,又說不出到底哪兒不對。
天饌樓的牡丹花糕,因著極費功夫,要雕要刻要染色,一隻只有杯口大,花蕊花瓣情態各異,一天就出兩籠,衛善一向都喜歡它做得細巧,據說是前朝宮裡的點心案,破城之前逃了出來,憑著手藝在天饌樓當了大師傅。
衛善推他一把:「我知道了,你去玩罷。」衛修一直是她體諒人意的小哥哥,要是能多顧著自己一點,也許就不會遭那樣的毒手了,想到此節楊思召光是斷了一條腿怎麼能足夠。
魏人秀看得羨慕,她的兩個哥哥,可沒有這麼體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