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瘸子
以至深秋,肅州的氣候實在冷冽,昨日一場秋雨下去,營中又多了十幾個個受了風寒新兵,讓呂大江甚是頭痛。
十日前,他的營中被塞過來了五十名新兵,聽說是世子殿下的新令,每個精銳營部皆要湊進一些個新兵,說是為了提高西涼各軍整體的實力,可在呂大江看來,這就是扯淡,新兵進精銳營部,只能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拖後腿。
他營部三千人皆是經過戰事的老卒,死都不怕還耐不住這點兒寒氣?可現在個每什長都要帶一到兩個新兵,指不定哪個受了風寒就要遭殃一群人,最近下頭已經有不少人在向自己訴苦了。
可他呂大江能有什麼辦法?
司馬禕兵的伏戈營共分三個營部,共兩萬三千兵馬,荀海棠領一萬輕騎、韓巍領一萬輕騎,還有三千重甲槍騎,就是由呂大江統領。
看起來好像三個將領平起平坐,只是所率兵力有些差別,但實際上呂大江照二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這三千槍騎負責鎮守肅州以北的荒地,平日不得輕舉妄動,撈不到什麼軍功,自然就比不上連年北上或是西進的二人。
三千槍騎在這片荒地中也駐紮了有些年頭了,每日這些將士都是瞪大了眼睛往北看,日日期盼著能有幾隊草原蠻子的騎兵衝到眼前好撈些人頭,呂大江也是心裡難受,眼看著自己撈不著軍功能不急嗎?可軍令如山,自己勢必死守這片荒地。
牢騷滿腹的呂大江又暗自誹謗了幾句,作為一個四肢發達的勇將,呂大江的頭腦的確簡單,駐守這片荒地這麼多時日,他到現在都沒發現為什麼這片荒地需要他三千精銳枕戈待戰。
一想事情就頭痛,呂大江所幸不想了,還是琢磨著怎麼治理這幫新兵才是關鍵。
老余此時正和幾個同僚看著在賬外端著一桿長槍的白面小生滋滋稱奇。
前些日子來了一批新兵,大家雖說都不願意但還是各自領了幾個回去。
那日正好輪到老余他們隊值守,等老余回來之後只剩下這個弱不禁風的白面年輕人備著個長盒子無人領走,還有幾個同僚沒心沒肺的安慰老余,說是他們隊裡都是些莽漢,就缺這麼一個白淨的小生來沖沖戾氣。
老余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捏著鼻子認了,等這白面小生抬腳,老余的心中就好似萬馬奔騰。
「我……這怎麼還是個瘸子?」這白面小生不光長得就一副身嬌體弱的模樣,他麼還是個瘸子!
待到這白面小生一步一踉蹌的走到老余面前,老余痴痴的說道:「小子你真是來從軍的?」
讓老余更是難受的是,這白面小生居然作揖回禮,低聲道:「小生見過長官了。」
這還是個讀書人!
老余把他帶進營帳之後就再沒管過他,丟給他一桿長槍一套制式重甲尋思讓這小子自生自滅了吧。
讓老余頗為欣慰的是,這白面小生雖然體弱,但每日都比他們起的早,老余每日起床一出營帳就能看到這小子穿著重甲背著他來時就背著的那個盒子,端著一桿長槍站在營外。
雖然不見他有別的動作,但能做到穿著這身重甲站上一個時辰就讓老余頗為欣慰了。
本來也就是聊有慰藉而已,但昨日一場秋雨過後,大多新兵都已染上風寒臥床不起了,可這小子居然什麼事都沒有,今日還是照常站在賬外。
「呦,老余,撿到寶了啊,這小子可是個好苗子。」老余身邊的一個黑面大漢努了努嘴,不甘心的說道:「我前日裡領回去那個,長得倒是五大三粗,力氣也不小,還是個刺頭,現在倒在床上說話都沒了力氣。」
「嘿,誰讓你們每人要,散了散了,都看個什麼?回去調教自家的小兵吧。哈哈哈。」老余揮了揮手,驅散眾人,走到白面小生的身邊,嘿嘿一笑,問道:「來我手下有些時日了,還不知道你叫啥?」
白面小生躬身道;「小生徐涼生。」
老余砸了咂嘴,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涼生,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心中有股子莽勁兒是好的,可別用壞了身子,哎,來,歇會兒。」
說著,老余拉著徐涼生進了營帳,一眾人皆是看著二人。
老余指了指徐涼生身上的重甲,說道:「把這身重甲先脫了,你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