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一臉欣喜,李庭芝直接走入軍帳之中,對著孟珙道賀起來。
孟珙眉梢微挑,有些疑惑的問道:「何喜之有?」
「啟稟將軍。根據探子回報,那史天澤日前已被蕭鳳於鄭州龍湖鎮誅殺。而張柔聽聞此言,也立馬朝著東北方向逃竄。如今我朝危機已然褪去,如此說來豈不是喜事一樁?」止不住心中歡喜,李庭芝臉上皆是興奮之色來。
「原來如此。」
孟珙聽聞此言,亦是不覺露出歡喜來,又道:「不過你也切莫忘了,若非那赤鳳軍及時入局,僅憑我等是斷然難以擊敗蒙古的。這一點,你可要牢牢記住了。」
李庭芝回道:「末將明白。」復有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又道:「對了將軍,我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開封府的。卻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什麼事?」
乍聞「開封府」三個字,孟珙頓時一愣,旋即抬起頭來看向李庭芝,眸中透著困惑。
「日前河北行省節度使范用吉遞來書,說要投降我等。」李庭芝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好容易才忍住心中激動,向著孟珙稱述道。
孟珙身子一顫,連忙追問道:「此事當真?」
「這是此人親手寫就的書,還請將軍過目。」
李庭芝長吸一口氣,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方鐵盒,抵到了孟珙身前。
信函被封入鐵匣之內,並且以鐵鎖鎖住,顯得珍重無比,更顯其中珍貴之處。
孟珙有些激動,他的雙眼落在這鐵盒之上,遞出的手有些顫抖,好容易才將鐵盒借住,然後將那鐵鎖捏碎,打開了鐵盒,於鐵盒之中正放著一張書信。
取過書信,孟珙只是掃了一下,便趕緊將其合上,似是其中藏著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
「將軍。這裡面究竟寫的是什麼?」李庭芝有些好奇,張口問道。
孟珙神色嚴肅,微微張口吐出胸中濁氣,回道:「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樣,是關於投降的事情的。」
「那將軍又是如何打算?」李庭芝又是繼續問道。
收復汴京一事非同小可,放在過去的時候,那便是封疆開土的功績。而作為整個軍隊的指揮者,孟珙定然會被朝廷賜予諸多功勳,若是有可能,甚至可以直接封王。而作為其麾下的一員,李庭芝作為孟珙軍中的一員,自然也可以如果曾今的淮南王一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一樣得到朝廷的重用。
如此功勳,自然讓李庭芝極為熱切!
孟珙卻是一時愣住,眉宇間更是罕見的透著困惑,顯然並非和李庭芝一樣,對此事充滿信心。
但若是范用吉能夠投降宋朝,那整個河北一代便會順勢歸於宋朝麾下,如此一來宋朝迴旋餘地便大大增加,能夠在河南河北一代和蒙古做周璇,而不是在臨近兩湖這等產糧之地抵抗。
可以說,於情於理,都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
然而,孟珙更是清楚此刻朝中已然是矛盾重重,且不說之前輪番戰鬥對朝中存儲糧餉的消耗已經瀕臨極限了,單說要安撫整個河北所需要的糧餉,便超過了目前宋朝所能負擔的極限,縱然能夠得到,也會一如之前滅金一戰一樣,根本難以把守住。
畢竟這河北一代,可沒有諸如劍閣關、潼關這樣的天險存在,唯一的太原更是遠在千里之外,完全超過了宋朝的可控制範圍。
「將軍。將軍!關於范用吉,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一聲催促,立時將孟珙驚醒,茫然的眼神掃過旁邊,不免露出一絲慶幸來,旋即又道:「此事尚需稟報臨安城,詢問朝中大臣的意見如何。至於麾下的列位士兵,你且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繼續前進,給我將此地的韃子盡數清除。知道了嗎?」
「末將明白。」
李庭芝頜首回道,旋即轉過身來,從軍帳之中走出,準備開始著手料理此事。
孟珙眼見李庭芝,這才將胸中濁氣吐出,目中卻露出幾分忐忑來,「希望這一次,能夠安然度過。」
宦海沉浮,事態變遷。
作為宋朝的其中一員,孟珙又豈不明白這一次的投降,又將掀起怎樣的風暴?
只是他真心的希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