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迎接布蘭達的馬車緩緩停靠在路邊上,馬兒甩了甩腦袋,鼻子噴著氣。
道林格是講究人,車夫雖然不說有多英俊,但面試標準肯定是有五官端正,形象氣質佳這一條。
車夫見她身後還跟著六號人,算是隨從很多的了,一般有三四個隨行差不多,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夫人這些是?」
他有些疑惑。
「噢,雷鬼防務對這次面議非常重視,除開兩個保鏢之外,其餘四位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員。」
布蘭達勉強擠著微笑,發生這種事,作為大股東,自己回去雖說不至於被退股,但也會被撤職,只是分錢,不能參加決策了。
車夫沒有多想,雷鬼防務的確是大公司,不卑不亢的請幾人上車。
精緻的轎廂內原定荷載人數是五人,一女六男也裝得下,但奇力文魁塊頭比較大,坐著有些擠。
隨著車夫牽引韁繩,兩匹駿馬在雪地里踏出一枚枚腳印。
實際上這酒店離城堡入口挺近,走路的話不到十分鐘也就到了,主要是儀式感,對於貴客,要被請進去。
也就三四分鐘的路程。
內城基建道路平整,一路上沒有顛簸。
文魁見大伙兒玩得這麼高端,也是緊急找酒店的值班經理把他衣服給扒了下來,自己穿上,遮住襯衫的破洞。
他可從來沒穿過這破玩意兒感覺勒得慌,遠東群島是個很妙的地方,種族繁多,文魁來自一個叫高天國的國度,那地方的傳統服裝類似於武師服,寬袖束腰衣袂頎長。
文魁船上當然有聰明人,不過今晚不見血,主要是鬥法,他只用過來當個代表。
李思特顧慮著他二話不說要和道林格開干,反覆叮囑著他等會兒別說話,露個面就行,看我怎麼操作道林格。
小癟三隻需要考慮匹夫之勇,干就完了,而高手是要統御整個利益集團的,無論怎麼樣,要師出有名。
天國港雖然他是一哥,但作為東海集散中心,不是他一個人的,人心很重要。
上去就給道林格甩臉子,說要跟你對著幹,那不是傻麼,斷別人整個勢力的財路,給了人家殺你的理由,島上的海盜也只覺得自己是傻杯,你虎了車的跟道林格碰,那不是找死麼。
道林格要派人動自己,也得考慮代價,現在臉沒撕破,有迴旋餘地,如果只是不爽自己,就派手下來毀滅黑帆,就算自己死了,他什麼也沒得到,下面也損兵折將,還落了壞名聲,那不是傻麼?他又要怎麼服眾?
必須各種微操,把涼粉兒給道林格端上去,讓他不會馬上對自己動手,自己又確實分到了新大陸的一塊肉,搞了破壞,削弱他的影響力,那麼今晚就算是大成功了,哪怕是明面上被他壓一頭也無妨,要玩得起,下大棋。
特權者只能享受與服眾程度對等的特權。
是李思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總結出來最精髓的一句話。
無論是微觀的勢力,例如海盜團,還是宏觀的社會,例如亞蘭。
講白了,都是特權體系,任何社會也都是特權社會。
只要存在集群和強弱,那就一定存在特權。
將靠譜的事,交給靠譜的人做,此人享有一定特權,這是世界實際運轉的硬規則,高過一切法律或是他媽的哲學,是社會學公理。
若是道林格要做蠢事,在自己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用他在他勢力的特權來搞自己,那麼他的服眾程度會下降許多,權力也會被削弱。
李思特篤定他不敢殺自己。
此乃帝王術。
必須要他化自在,四兩撥千斤,維護道林格的人,也是因為在以他為首的利益體系中受益,或是被套牢。
假如自己能給他手下更好的前景,更好的發展,帶入一套以自己為首更碉的體系里來。
在拉鋸戰中,自己將立於不敗之地。
這次就不是項羽請劉邦,鴻門宴了,這是主動赴會,斬下一哥頭顱,高掛艷陽樓頂,現在黑帆勢頭最盛,前無僅有,是絕佳時機,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芬本來也是沒有底的,
CCLIV. 莊園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