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府官廳的後堂,韋子云在看書,蠟燭的火苗微微一顫,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透窗而入。
韋子云道:「何方高人在外窺探,何不進屋一敘。」
「嗖」地一聲,有暗器打了進來,韋子云閃身避開,蠟燭的燈芯被打落,屋內頓時一片黑暗。
身後的窗戶和前門一起被撞破,不知進來了幾個人,韋子云用一招「夜戰八方」式,對著屋子裡可以藏身的地方接連拍出四掌。
驟然遇敵,韋子云的丹田氣海好似沸騰了一般,任督二脈汩汩而動,真氣運行全身,腦中一片空靈,第二次進入了「守常」之境。每發一掌,都隱隱帶有風雷之聲,黑暗中的有人被掌風拂過,發出一聲悶哼。
韋子云聽聲辯位,蹂身而上,用近身短打的功夫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咔嚓」一聲,卸下了兩條胳膊的關節。單掌抵住這人的後心,真氣一吐,封住此人的脈門,矮過身子躲在他的背後,以防其同夥的暗器。
側耳傾聽,黑暗中只有韋子云和被擒住的傢伙兩個人的呼吸聲,韋子云掏出火摺子甩到地上,見到窗戶下躺著一隻麻袋,原來是聲東擊西之計。
點亮燭火,被擒之人一身素色布衫,身上還有許多傷痕,一雙眼睛狠狠瞪著韋子云。
「原來是你!」
韋子云見她印堂之上有一股黑氣瀰漫,嘴唇烏青,顯然是中了毒,豁然道:「你中了自己的毒怎麼不會解?是來我這裡偷解藥的吧。」
被擒之人正是逃走的女忍,道:「忍者自殺用的毒針,怎麼會留有解藥。」
韋子云封住女忍的幾大主穴,道:「我給你服下的藥只能延緩毒氣運行,並不能解毒,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嗎?」
女忍上下打量了韋子云一眼,道:「我的主人已經死了,我也死過一次報答了他。你若給我解毒,我就幫你殺人。忍錐上塗的,是三分河豚毒配七分烏頭毒。」
韋子云在她手腕上一探,道:「陽氣虛損,脈遲而無力,遲脈在表,河豚毒滲入肌理,尚能醫好。寸關尺三部脈皆無力,重按空虛,虛脈在里,烏頭毒已經深入肺腑,恐怕難治!」
韋子云找出紙筆,寫下兩張藥房,走到外間,喚一個小吏過來,道:「快去藥材店照著這兩張藥方抓藥,這張是『藿香葉配葛根芩連湯』大火熬製,三碗水煮成一碗;這張是『黃連香薷甘草湯』,文火煎熟即可,煎好後送到我的房間。」
小吏連忙照方抓藥去了,不多時,就把兩副煎熟的藥端了過來,問道:「大人,郎中說這兩副藥都是解毒毒祛寒的方子,藥性猛烈,是否要小的請大夫過來。」
韋子云道:「本官只是研究藥理而已,你去吧。」小吏不敢多問,躬身退下了。
打開門,韋子云解開了那女忍的穴道,道:「葛根湯可解河豚毒,甘草湯可解烏頭毒。兩種毒混合在一起,是否有其他藥性,我也不知道,喝下藥運功守住心脈,熬過今夜,便可無事。」
那女忍咕嘟咕嘟喝下兩碗藥,盤膝坐在地上運功,韋子云也在一旁打坐。
月上中天,已到子時,正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候。河豚毒麻痹血脈,烏頭毒寒邪攻心,兩種毒性相互纏繞沿著氣血逐漸侵入心脈。
解毒祛寒的藥湯從腹中透入四肢百骸,卻趕不上毒氣運行的速度,女忍經過一天的惡戰,內力虛耗,血氣不足,逐漸守護不住心神,牙齒打顫,「咯咯」作響,全身顫慄起來,昏死在了一旁。
韋子云嘆了一口氣,把女忍扶起,抵住她的雙掌,將內力傳送了過去。他的內力造詣頗深,所學太一教功法是道家真傳,玄門正宗,立時就穩住了女忍的傷勢。
雞鳴三聲,一夜過去,饒是韋子云內力精深,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睜開眼睛,神色不定,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救人。
晨曦破曉,陽氣升,陰氣散。女忍身體內的藥氣已經被吸收,受天地間的陽和之氣一激,吐出一大口污血,傷勢好了大半,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韋子云面色蒼白,將內力運行了一個周天,猶自感到虛弱。看到女忍衣衫破爛,傷痕累累,污血沾滿了前襟。本想把她救活之後,送到錦衣衛那裡取得無生教勾結扶桑人打劫官鹽的證據,一時心下不忍。
那女忍已經醒了
第22章 伊人迎風見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