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祿有一種被徹底拋棄了的沮喪感。
自從裴玄仁登仙之後,他一個人又在中鼎上修煉了三年多的時光,期間別說裴玄仁沒有歸山,就連張堅也蹤影全無。他們似乎根本就忘記了曾經交付給張祿任務,甚至很可能連有張祿這個弟子都拋諸腦後了。
所以張祿一直懷揣著一個貌似是主線的任務,卻找不到npc交付,不但拿不著經驗和報酬,甚至連情節都推進不下去了……他就只能一個人枯燥地跟山上練功而已。
級別不夠,主線不開,特麼現而今還會有這麼弱智的rpg嗎?好吧,考慮到自己是穿越了,電子遊戲都還遠沒有誕生,這年月的老天爺僵化、弱智,也在情理之中……雖說老天爺是虛指,天公是實的,但張祿也難免因此而遷怒於劉累,對那破落戶的惡感是日甚一日。
他開始懷疑,所謂尋找于吉,探問讖言的來源,只不過是個藉口而已,為的就是在裴玄仁升仙前後,先把自己給支出去……不過先不管有什麼理由值得這麼做,若真如此,張堅折騰自己一個就夠了,也沒必要還把白雀兒、步爵他們給召來啊。難道說,天上已經可以確定將來能夠肩負滅祟重任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倆「白雀」,或者自己不認識的別的什麼人嗎?所以張堅、裴玄仁才對自己不理不睬,徹底放羊?
想到這裡,張祿不禁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誰說穿越者天生就主角命格的?又不是寫小說……小說要真敢那麼寫,非被讀者罵死不可!
然而即便張祿並非天命之身,也不能保證從此以後祟就不會再來侵襲了,所以他還不敢輕言放棄修仙之道。再說整天打坐導引固然枯燥無味,好在他已邁入煉真階段,可以開始修煉法術神通了,相對而言,那還比較有意思——就理論上來說,比勤練武藝、弓馬之術,或者閉門造車地讀兵書,好方便下山亂世爭霸,要有趣得多得多。
不過張祿發現自己的天賦或許還在於對信息的運用,應該去跟張巨君學預言,去跟于吉學幻術,或者嘗試控惑系,裴玄仁一脈主修的變化系,他理解能力有限,學習速度並不快——也加上缺乏老師手把手地指導。好在裴玄仁的藏書很多,也包括很多預言、惑控一類法術的內容,此前或者是裴玄仁怕他旁騖太多,不准閱讀,或者是境界不到,張祿想讀也讀不懂。如今基礎紮實,沒人監督,那些書籍又全都傳給他了,他自可以放心大膽地在那些課外讀物上浪費更多時間和精力。
整整三年過去,張祿總也等不著裴玄仁和張堅出現,鬱悶而加茫然之下,終於再也坐不住了,打算下山去逛一逛。雖然明知道祟的威脅可能仍然存在,下山要比呆在山上危險係數大得多,但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之心,終有一天會壓過貪生畏死之意的吧。
這三年裡,張祿幾乎一個人都沒有見到過,他覺得自己再在山上呆下去,說不定都要發霉啦……裴玄仁還在的時候,偶爾也會離開景室山,去附近村鎮轉悠,搜集一些生活物資——主要是麻布,用來給張祿做衣服,還有鹽。可是自打他離開以後,把舊衣全都留給張祿了,中鼎上也無寒暑,三年間足夠替換。人生在世,不過吃穿二字,穿既然解決了,在吃的方面,張祿隨著道行的精深,對食物的需求量日益減少,山間有井、有泉,樹上能摘到水果,草間有兔子、麻雀,裴玄仁還留下不少粗鹽來,亦頗足夠他享用。就沒有什麼下山的必要。
其實三年間,張祿也並非始終呆在中鼎上,未離雲海一步,他也下過幾回山,但因為腳程的關係,不可能有裴玄仁當初走得那麼遠。而近處的村落已經都遭了兵燹,光留下幾被焚盡的廢墟,張祿想找個人攀談幾句以解渴懷都辦不到。
張祿曾經想過,張堅那廝實在是看錯人啦,宅男和面壁的達摩終究是兩個概念,當初就應該把自己塞去于吉門下做游士,而不是跟著裴玄仁當「坐」士。
忽忽三年過去,他實在憋不住了,心說我不如下山遠遊一趟,排解一下心中的煩悶吧。或許也可趁此機會再好好看看這紅塵亂世,重新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究竟還要不要繼續修仙呢?我現在的本事,比當日張角如何?夠不夠扯旗爭霸的?
凡間不但是亂世,而且祟的威脅很可能還在,張祿不敢無準備地就匆促下山。這三年之中,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神通、道法,自覺就算再碰上祟附了孫
第四十二章君侯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