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涯受激亮斧
周自衡踏寨揚鞭
「周大俠好大的口氣!老寨主在世時咱『臥虎寨』從未如此被人小覷過!而今老寨主剛歿,竟被人欺上門來了!周大俠是欺負我『臥虎寨』無人了嗎?」人群中一個四十開外滿臉麻坑的漢子吼道:「要踏平『臥虎寨』得先過我何有涯這一關!」
「沒錯!還有我劉懷遠!」
「我陳七!」
「劉二!」
……
一時間七嘴八舌,吵個不休。康居王子斜睨著周自衡,猛一拍桌子喝道:「吵什麼?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寨主嗎?」
眾人即刻住嘴,寨主一點何有涯道:「何副寨主這話里骨頭可不少呀?你說老寨主把這山寨交給我,就被人欺上門,就是說我不夠資格做寨主嘍?不如由你來做,好不好?」
「不不!我沒這個意思!大伙兒都聽著的,我哪有這意思?就是有也不會在現在說的!」何有涯急道。
寨主冷笑道:「那你打算何時說?」
「我打算……寨主,我沒這意思!沒說的,且讓我先宰了這姓周的再作理會!」何有涯欲辯卻辭窮,猛一跺腳,將腰間插著的那對板門斧操在手中,風一般向周自衡撲去。
這『猛虎寨』新任寨主,本是康居國的王子。自甘延壽、陳湯將不可一世的郅支單于一戰而滅,康居王見漢朝強盛,只得臣服,將王子送至漢朝為人質。
康居王子自小喜舞槍弄棒,四五歲時,康居王為他覓得一個師傅,是個漢人,姓韓名若非,韓若非棍法驚艷,也是得自高人傳授,他去到康居國本為逃避一段傷心往事,因見這小王子天賦極高,遂將一身功夫盡數傳授於他,師徒多年,無話不談,情同父子。及至康居王遣子入漢,他的棍法已至大成。臨別,韓若非囑他,若有難時,可去崆峒山『臥虎寨』找他的師兄,老寨主陸雲輕,定會相助於他。
康居王子到了漢朝為人質,舉目無親,好在他只須每月一次去點點卯,平日裡甚事也無,於是找到崆峒山『臥虎寨』,老寨主陸雲輕一聽是師弟韓若非的弟子,不由老淚縱橫,只因當年自己酒後亂性,害了師弟一家,師弟遠避異域,十多年來音信無通。如今師弟的愛徒到來,自己又年邁多病,遂將他立為少寨主,數十日前陸雲輕病逝,於是康居王子便做了『臥虎寨』的寨主了。
只是他年紀甚小,不能服眾,尤其這位副寨主何有涯何麻子,處處說話設卡帶刺。今日之事,一則他看周自衡武功深不可測,有心叫何有涯試探。二則借周自衡之手,壓一壓何麻子他們的氣焰。故而有意拿話激他。何麻子果然暴跳如雷,捉對板門斧直撲周自衡。
何有涯的旋風劈山斧法剛猛異常,又被寨主一激,有心在眾人面前拔得頭籌,是以一出手便毫不留情,橫衝直撞。
周自衡側身避開何有涯直劈而下的一斧,只腳尖在其小腿懸鐘穴輕輕一踢,何有涯的雙斧極重,輪開之後其勢如風,故其弱處在下盤不穩。
何有涯一斧劈空,正欲橫切,但覺腳下忽一失力,竟就勢撲臥於地,待要翻身躍起再戰,周自衡一腳猛踢其側肋,何有涯雙斧脫手,人由地上橫飛出去,躺到白頭公公的屍體旁,再爬不起來。
寨主見何麻子一招即敗,眉頭一皺道:「還有誰想上去一試?人家可是有言在先,要踏平咱們『臥虎寨』的!」他情知周自衡是個勁敵,便欲先用車輪戰將之拖垮。
豈料眾人一片沉默,副寨主何有涯的武藝僅在老寨主陸雲輕之下,能座上副寨主的位置,自是不凡,在周自衡面前居然沒走下一招,甚而這個姓周的傢伙連鞭子都沒動。再說這個新寨主昨日得了這許多錢財,回得『臥虎寨』後竟隻字不提分錢。新寨主想獨吞這筆巨款,大伙兒也不必為其賣掉這條命,眾人心中皆是這般想法,便個個一聲不作。
「也罷,既如此,還是看我勝他!」寨主銅棍一晃,朝周自衡作了個請勢,兩手捉棍,人隨棍轉,棍隨人轉,『呼』一聲直砸向周自橫左肩。周自衡更不答話,略一閃身,不待他變招,軟鞭一抖,徑取寨主咽喉。寨主回身,銅棍一挑,鞭軟棍硬,恰似枯藤纏樹一般兩人兵器竟纏於一處。
二人均作勢欲奪,各不相讓。寨主忽而星眸一閃,沖周自衡作一鬼臉,兩手將銅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