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望著他愈冷麵色,心下悔不當初,原本自己衝動與主子分辯不成,今日不曾避嫌,反與王妃親近,豈不是百口莫辯?!
蘇木心望著朔寧王看向南弦的冷意,無奈從中急切替她辯解「是我喊她幫我補耳朵來著。」
提起木心耳上的豁口,捲起他心裡幾絲悔恨來,朔寧王懶與深究,一言不發扭身要走。木心念著他著幾日冷淡,一面委屈一面焦急,「殿下!」
急喚脫口而出,此番兩人對面竟讓她多了幾分陌生和慌張。朔寧王原本氣惱未休,偏偏腳底不聽使喚,聞言便頓步而立,再不挪動。
蘇木心吞吐犯難,朔寧王耐心漸逝,盯著廊邊圓石,木心搓著衣角總算吭出了聲「做了石子羹殿下」
不等她說完,朔寧王的挖苦傾瀉而下「白石先生通霄煮食之石,是為修仙者用的白石。你一個醫者,附庸如何風雅?」望著木心青白面色和失措徨亂,幾絲幸災樂禍顯現在嘴角,此時肉香絲縷竄進鼻中,小郡主帶著南念一人舉著一隻烤鴿子瘋跑而近,撞見他們,急急剎了步,默契對視一眼,還原規矩姿態。
小郡主將滋滋冒油的竹籤湊近朔寧王笑道「如何不夠分也不能少了寧哥哥的。」南念聽聞這話,轉轉眼珠子朝向郡主,乖巧道「郡主的給殿下,那南念的分給郡主。」
「你方才還與我爭大的。」郡主笑意俯身,帶著幾分狡黠「現在是見著你爹爹,就這樣乖巧。小小年紀學著見風使舵,嗯?」
「我才沒有!」南念氣急攏住自己的那支跺腳生氣道「不給了,不給郡主了!」
小郡主假意去奪,兩人相擁瘋鬧笑倒在眾人面前。朔寧王寬和接過郡主的鴿子,又扶起氣呼呼的南念,一改方才的冷凝朝他們淺淺彎出嘴角的弧度「走!大伯帶你再去打兩隻兔兒!」
南念跳著腳吽叫兩次,仰著小臉崇拜「大伯莫要殺了,南念想要養著。」
「我也要養著,我也要!」郡主推搡著南念朝他做著鬼臉「我先要!」
朔寧王帶著一眾漸漸走遠蹙眉側目「你要什麼?好生把你的騎射練練,明日要去宮裡現眼不成?!」
原地僅剩木心獨自杵立屈膝遠送,望著一家人嬉鬧走遠,心下悲憂萬分竟漸漸上頭,擾了僅存的理智,木心朝著他背影快步奔上「我有話跟你說。」
「本王一個字也不想聽你說。」朔寧王冷冽扭頭,不耐煩收回被她扯住的衣袖「滾回你樓里。」
「府里突然多了護院,再不許我們出去。」蘇木心不管不顧快速將他衣擺重新攥回手心「你與我置氣是置氣,從前說好的事情」
「沒什麼說好的事情!!」朔寧王陡然暴怒,打斷她的話,食指戳在她鼻尖警告「本王想認便認,不想認,半個字也不認!滾!」
王妃並未嚇退,亦不在乎碧鸞的詫異和一院子奴僕的議論,執著攔住他的去路,耐住性子柔軟語氣加快語速「我承認你說的,我滿腹算計,德不配位我從前亦跟你說過,何人能教養我去做一個王妃呢?我」
啪!
寧哥哥!
殿下息怒!
殿下!
一時間眾人跪了一地,蘇木心許久才回過神來,左臉上的火辣辣先於磕絆的手肘痛意,將她唬的再發不出一聲言語。
「殿下莫要打姨娘。」南弦顯然嚇懵了去,丟了手裡的烤鴿子嚎啕起來,掌事姑姑急急將孩子哄走,眾人才回神去將王妃扶起。
哎呀!這都出血印兒了!碧鸞將烤鴿扔去一邊急急叫人去拿藥來,一面扭身蹙眉「哥哥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怎麼打人呢?」
難堪和羞慚很想驅使她的步伐離開,可她卻沒動,她撫著半張臉錯愕在原地,很想問問為什麼,卻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三皇子嘴角抽搐兩次,也似要說些什麼,適才反應自己真的當眾給了她一記耳光。懊惱垂目扭身,他快速捏攏手指離開,生怕蘇木心追來多置一詞。
此刻的蘇銀信正對著不通情理不肯放行的守衛氣急敗壞,大老遠瞧著晏緲瞅空奔進小門。
雖然自己出去不,但難得迎來一個發泄口,銀信叉住腰恨恨「你這是什麼規矩?!大門不好走,走後院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