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道,「驢蹄子撅起來,誰受得了啊,到時候有錢的話,我就買馬或者買牛。」
吳友德笑著道,「你暫時不種地,買牛做什麼?
馬更用不上,不出遠門,不拉貨,浪費。
有那錢,夠買好幾條驢子,拉貨也好,騎著也罷,方便。」
紀墨道,「一不出門,二不做生意,沒有用,還不如燉了更實惠。」
又不是dnf驢子,還能用來搬磚開掛!
真要找座駕,他還是比較嚮往在冬季里狗拉雪橇,或者像朱大富那樣用馴鹿,冬夏兩用。
馴鹿一米多高,跟驢子差不多,但是氣派就不一樣了。
馴鹿那兩邊的角長的好看,不像驢子,一臉蠢像。
吳友德沒好氣的道,「用不著?
每次運木柈,木頭不是借我馬車?
你把這驢子養好了,自己套個架子,拉木材,拉糧食,出門,怎麼不比走路強?
還省的以後總煩我。」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紀墨嫌棄的看他一眼,然後道,「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留著吧。
不過,你得幫我打個驢車才行。」
吳友德道,「我哪有那個本事?你去找何震他老子定做,他又不會收你貴。」
紀墨無奈的道,「行,我去找他。」
何震老子何滿朝是本鎮最有名的木匠,專做馬車、牛車、驢車,生意雖然不算大火,但是已經足夠能支撐何震到市里讀書。
吳友德走後,他沒急著去何家,畢竟驢子能否活下來,還是未知數。
半夜的時候,驢子嘶鳴,一陣砰砰的聲響,那是驢子在撞護欄,棚子左右的雞鴨跟著叫,狗子也一陣狂吠,好不熱鬧。
何然直接被吵醒,扯開嗓門就哭。
紀墨一陣頭大,點上馬燈,先去安撫何然,讓她喝點水,等她睡著後,提著馬燈去了牲口棚。
「嗯啊嗯啊」的叫聲像一捏一癟的氣鼓娃娃似的,在濃重的夜色里格外的尖銳響亮。
「別叫了,這麼難聽。」
驢子在不大的牲口棚子裡疾步轉圈,還是依然叫個不停。
紀墨看半晌後,反而又不忍心再去訓斥,他曾經也做過病人,知道得病的痛苦,身不由己。
無論是哭聲,還是叫聲,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誰不想過得健健康康,無憂無慮呢?
「吳友德說你不能多喝水,蘿蔔在地窖里,明天給你拿,我先給你弄點白菜吧,你不要嫌棄。」
紀墨回屋拿出來一顆大白菜,端著一瓢溫水,把白菜放在地上,大著膽子抱著驢脖子,隨著驢子兜圈子。
「我來給你餵水,你可不能踢我,不然那就是忘恩負義。」
紀墨心夾著腿,半彎著身子,心驚膽戰的往驢子的嘴巴下面送水。
「吶,人也好,驢子也罷,都要講良心的,不然枉為畜生!」
狗子汪汪叫了好幾聲,好像在附和紀墨的話似得。
驢子的嘴巴觸到盆里,打了個響鼻,濺得紀墨一臉後,又低著頭朝著瓢里咕嚕嚕喝了兩口,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紀墨把瓢里剩餘的水潑到外面,有了剛才的經驗,開始順毛捋坐臥不安的驢子,不時的還按照吳友德說的給揉肚子。
驢子終於安靜下來,只不過還是一個勁的打響鼻,紀墨不得不忍受它嘴巴里出來的腥臭味。
折騰半天,驢子終於重新躺在了麥稈堆里,紀墨也跟著鬆一口氣。
天不亮,公雞又開始打鳴。
「老子想燉了你們啊!」
紀墨繼續睡自己的。
卻不想,小丫頭已經穿好衣服站在了他的床頭。
「老閨女,咱再睡會?」
「舅舅我餓了。」
「天還沒亮呢!」紀墨很為難,他的眼皮子還在打架。
「公雞都叫了。」
「行,起來。」紀墨一口氣從被窩鑽出來,給自己打氣道,「再苦不能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