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多了個人,余杉勤快了許多,早餐自己弄的,煮了小米粥,熱了花卷,配著鹹菜、煮雞蛋。楊睿一邊唏哩呼嚕的喝著粥,一邊翻看著齊北地圖。
那地圖很粗糙,手摸上下能粘下來花花綠綠的顏料,余杉記得這東西。當初他上大學假期回齊北,美美都能瞧見捧著一摞劣質地圖滿火車站兜售的小販大媽。而且余杉還清楚的記得價格,一塊錢。
楊睿看得很專注,余杉就問:「你看這個幹嘛?」
「熟悉地形啊。」楊睿理所應當的回答。
余杉嘬了下牙花子:「光看地圖能記住麼?」
楊睿抬起頭,自信的說:「差不多吧,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偵察兵。」
余杉心說,再偵察兵,光看地圖也不行啊。再者說了,你當初看的是等高線地圖吧?
「那你看得怎麼樣了?」
「再有幾天就能記住。」
余杉樂了,齊北屁大點地方,真花心思一個禮拜的功夫走也走遍了,還用得著記地圖?於是他說:「甭費勁了,」說著,余杉掏出錢包,抽出五百塊錢遞給楊睿:「拿著。」
「啥意思啊,余哥?」
「吃完飯出去坐公交溜達,順便物色一下有沒有合適的二手摩托……恩,你會騎摩托吧?」
「會啊。」
「要碰到合適的摩托,就定下來,回頭我給你錢。我就一個要求,最長一個禮拜的時間,你得對齊北市區地形做到基本熟悉。偏僻的地方且不說,起碼也不能人家說一條大街你不知道在哪兒。」
「行,那我不跟你客氣了啊,余哥。」楊睿不好意思的接過了錢。
吃過早飯,楊睿主動刷了碗,這才興沖沖的出了門。站在陽台上瞧著楊睿昂首闊步的走出小區,余杉始終覺著比起私家偵探,楊睿這小子更適合當保鏢。別的不說,就沖昨天放倒倆持械混子那兩下子,絕對有人樂意花高價請楊睿做保鏢。
有這樣的本事還能窮困潦倒到拖欠房租,只能說明楊睿這人自尊心強,拉不下臉來給有錢人當看家護院的打手。
望著楊睿的身影消失在小區門口,余杉收回目光,活動著脖子回到客廳。點上一支煙,開始總結這一段時間的進度。
九十七部手機成功脫手,總計為他帶來了將近二十四萬的收益。不但足以彌補之前的虧空,還大有盈餘;案子方面,一直苦苦尋覓的藍彪總算浮出水面,余杉知道了藍彪的車牌號,也知道了藍彪一個藏匿點。
余杉本打算這次過來將九八年的時間線推進到六月中旬左右,如今看來,進度大於他的預期,他必須得提前回去了。
一支煙抽完,余杉拿定了主意。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大臥室,掀開床墊子,從床底下取出十萬塊錢,裝進在濱江買的黑色背包,背上背包就出了門。
步行不過幾分鐘,余杉已經到了那條音像店後的背街。穿梭在快收攤的早市之中,余杉很快到了那扇門前。他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下,確定沒人注意自己,這才伸手拉開那扇門。
余杉感覺整個人再次被黏液包裹著、撕扯著,然後一頭撞進了門的另一頭。余杉閉著眼睛,扶著牆,慢慢等著自己重新恢復平衡感。他試著邁了一步,下一刻,頭部傳來劇烈的刺痛。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站立不穩,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余杉剛剛恢復的視力變得模糊不清,眼前先是出現金星,繼而金星越來越密集,眼前布滿了好似黑白電視機一樣的雪花點。伴隨而來的是強烈的耳鳴,他甚至都聽不見自己痛苦的呻吟聲。
頭部的劇烈疼痛,讓余杉感覺好似初中時那次在操場上貧血性休克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余杉還沒有昏厥過去。
良久,疼痛感與耳鳴慢慢消退,視力慢慢恢復,余杉扶著牆慢慢弓起身,挪著步子踉蹌著坐在了吧檯邊的椅子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恢復了片刻,他起身抄起吧檯上的水壺,也不管那是多少天前的水,倒進被子仰頭猛灌起來。放下被子,擦擦嘴角的水漬,余杉感覺整個人已經恢復如初。
頭疼突如其來,又悄然而逝。
余杉苦思冥想著為什麼會頭痛欲裂,然後喬思的話陡然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規則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