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貴妃娘娘。」蕭策顯趕緊將刀子扔下,整理了衣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不知貴妃娘娘駕到,臣,有失遠迎。望貴妃娘娘海涵,臣給娘娘見禮了。」
後面的那些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也來不及看來人是誰,長什麼模樣,紛紛跪下磕頭,不敢聲張。
「」蕭瑾然一回頭便看見了一抹深藍色的衣裙,衣擺處繡著大朵的芍藥。其實蕭瑾然內心對於這芍藥很嘲諷,假的牡丹如何都不是牡丹。可是端木榕覺得這是她做為貴妃的榮譽,如此一來,蕭瑾然從小就必須得喜歡芍藥。即便蕭瑾然知道花相不如花王,可是這樣的念頭是露都不能露的,至少在端木榕的面前不能表現。
貴妃出行排場是很隆重的,如今貼身的侍從只是三三兩兩,後面的皇家侍衛也是只有十幾人。看樣子,貴妃出行並沒與經過皇室的同意。至少,沒有經過皇后同意。蕭瑾然的眼珠子轉了轉,迎了上去。「姨母怎麼來了?蕭家的宗祠不值得您來。」
「若是為了蕭家,本宮也不必前來,畢竟死去的是本宮親姐,來了,只為送她一程。」說著話,竟是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蕭瑾然分不清其中有多少真情實感,畢竟後宮之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便這人是自己的親姨母,一手帶大自己的人。就好比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多麼的鄙夷芍藥。
說是來送阿娘一程,蕭瑾然自是信得,畢竟是親姐妹,這話不似說謊。可是端木榕怎麼說也是深宮中的皇貴妃,做事情不會只為一件事而來,看樣子,此行還有別的目的。而那幾滴淚,是不是作假,蕭瑾然看不出,也懶得分辨。
蕭瑾然用餘光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蕭策顯,看到他僵直的後背,便知道,自己能想到的,戶部侍郎怎麼會想不到?看樣子他知道的,至少要比自己多的多。那咱們就試看試看吧,老太爺那一局我輸了你,咱們看看皇貴妃這一局誰會贏?
衣擺撩起,徑直跪了下去,也不管此刻是在山裡,不是在京中的青石板上。地面的石子直接將蕭瑾然的膝蓋硌得生疼。尤其離得最近的端木榕分明聽到一聲咯嘣的骨骼錯位的聲音。
端木榕多年無所出,加之往日裡都是蕭瑾然陪在左右,早就把蕭瑾然當做是親生骨肉一樣疼惜。這膝蓋硌在石頭上的聲音,聽在她耳朵里,好似地獄裡傳來的哭喊一般,心疼極了。連忙上前攙扶,「快起來,我的兒,你跪我作甚?」
一句我的兒,直叫跪在地上的一眾姨娘翻了白眼。尤其是鄭氏此刻正懷著孩子,往日裡囂張跋扈慣了,一時竟是嗤笑了下。
貴妃的眼豎了起來,「哪個不之死活的東西?來人啊,給本宮拖下去斬了。」
蕭策顯趕緊上前求情,「貴妃娘娘息怒,是下官的外室,也是無意之舉,畢竟現在正懷著孩子,還望娘娘寬恕。」可是蕭策顯不知道,孩子一詞說給沒有孩子的皇貴妃聽,是一件多麼嘲諷的事情。
端木榕耳朵里聽著蕭策顯的一人之詞,手中卻想要把跪在地上的蕭瑾然攙扶起來。「呵,本宮才明白,原來那小小外室的孩子是孩子,本宮阿姊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蕭侍郎就果真那麼維護那小小的外室?」
蕭策顯一聽,趕緊回頭猛扇了鄭秀秀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極用力,至少在這山谷中借著風聲悠悠迴響。
蕭瑾然心中卻一個咯噔,對於皇貴妃的來意,自己如今是明白了幾分。可是這蕭策顯的做法卻有些讓蕭瑾然摸不著頭腦。按道理,他寶貴著這個外室,又是想靠她外家升職,沒來由下手這麼重。若是單純地為了做樣子給皇貴妃看,那倒也沒有必要,略懲一番便可,尤其那人還懷著孩子。說出去,一來皇貴妃沒臉,會被別人說成不體恤。二來蕭策顯也會受到彈劾。
蕭瑾然覺不相信,做出這事兒,單純是蕭策顯的腦子壞掉了。一定有什麼事情被自己漏掉了,可不管如何,辦正事兒要緊,蕭瑾然依舊跪著死死的,不肯挪動一下。
「瑾然,你這是你這是要幹嘛啊,你這不是要本宮的命麼?」皇貴妃此刻腦子裡也沒有那些有的沒的,最擔心的還是跪在自己面前的寶貝疙瘩。
「姨母,我娘死的冤屈。」蕭瑾然說完,抬起頭直視端木榕的雙眼,眼中淚花閃爍,嘴角微微抿起,極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